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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雲初起日沈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往日的晨曦是多麼的安詳柔和,令人舒心自適。今日的第一縷薄光透過層層雲霧,降臨在了雁行關,卻是讓無數人的心神都在緊顫著。
天微微亮起,包括許辰在內的眾將軍和都尉,紛紛集結到了總將營的空地上,等待著大將南宮浩的軍令。
南宮浩身著一件褐紅色的盔甲,雙眸深沉的望著雁行關的巍峨城牆,默然不語。
眾將領和都尉紛紛緊住了雙拳,屏氣凝神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沒過多久,一個士卒氣喘吁吁的直衝過來,而後對著南宮浩躬身抱拳的大聲說道:“啟稟將軍,三萬蠻夷大軍,已經距離雁行關只有三十里了。”
“在探。”南宮浩眼皮一沉,緊抿著乾裂的嘴唇。
“是。”回稟計程車卒連忙點頭領命,便立刻轉身離開,前往探查蠻夷的動向了。
噗通……噗通……
許辰彷彿能夠聽到眾人的心跳,噗通的跳動愈漸急促,緊張壓抑的氣氛不斷的蔓延開來了。
南宮浩沉吟了良久,而後厲聲言道:“諸將,隨本將上城樓。”
眾人拱手領命,緊跟在南宮浩的身後,踏在了城牆之上。
站在高達十來米的城牆上,許辰放眼望去,映入眼簾中的是一片茫茫無盡的黃沙,是一片蕭涼無比的空蕩平原。
居高臨下的俯瞰著雁行關外的風景,許辰下意識的緊了緊拳頭。
此時的雁行關外安靜至極,看起來極為的祥和,不過,許辰好似從這茫茫黃沙中看到了皚皚的白骨,好像在聞到了一股接著一股撲鼻而來的血腥味,彷彿看到了黃沙中流淌起了一條血河。
雁行關外的這片黃沙,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的英魂,不知道流淌過多少的熱血,不知道堆積了多少的白骨。
正因為有著雁行關的存在,有著無數前仆後繼鎮守在此的將士,南疆國內的百姓才能夠安居樂業,才能夠日落而息、日出而作。
也許,沒有什麼人知道鎮守在此處的將士付出了多少;也許,此時此刻,國內的很多人正在尋歡作樂,流連於煙塵之地;也許,宮庭之上,還有很多人想要算計將士們的軍餉。
但是,雁行關的無數將士都不想理會南疆國內的人們是怎麼樣的,他們只知道一點,那就是在他們身後是自己的家園和親人,他們身為兵士的職責,就是守護,拒退來犯之敵。
硝煙,開始四起;氣氛,逐漸壓抑;利刃,遙指穹蒼。
雁行關的每一個人將士,都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都可以去面對即將到來的蠻夷大軍。
時間在此時無疑是過的很慢的,令許多人都感到有些窒息難忍。
“啟稟將軍,三萬蠻夷距離雁行關,已經不足十五里了。”過了一段時間,探查訊息的斥候,連忙入關,火急火燎的稟報道。
而今,天空中的黑雲已然散去,一道接著一道的曙光照亮了大地。
“嗯。”南宮浩沉吟了許久,點頭輕應。
南宮浩及其一眾人,皆是神情凝重至極的眺望著雁行關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斥候稟報過後沒有一會兒,彷彿那黃沙的盡頭處便開始捲起了大風。
南宮浩見此,眼眸頓時一沉的怔了下身子,雙手下意識的緊緊的搭在了城牆上。眾將領也立即緊繃著心神,皆是咬著牙關的望向了黃沙漸漸捲起的遠方。
“終於……要來了嗎……”望著好似是黃沙盡頭所攪動起的塵沙,許辰喉嚨忍不住微微滾動了幾下,輕輕張開著薄唇,自言自語道。
望著那遠方愈漸滾滾而來的黃沙風煙,南宮浩眼眸一瞪的抬起右手,赫然沉吼道:“鳴鼓!全軍待位!”
令一出,擂鼓起。
“咚!隆隆隆……咚!隆隆隆……”
雁行關內的所有鼓鍾,紛紛鳴雷般的開始起聲,一陣陣的鼓聲劃破天際,直入雲霄之巔。鼓聲一起一沉,傳到了每一個將士的耳中,讓將士們都緊住了拳頭。
許辰站在城牆上,聽著雷鳴般而起的鳴鼓聲,內心開始湧動起了無數複雜的心緒。他望著眼前一片滾滾沙塵漸來的曠景,嘴唇輕輕一顫,喃喃道:“這,便是戰爭將起的前奏嗎?”
以前,許辰只是在兵法書籍上看到了戰爭的描述,唯有空想,沒有什麼概念。如今,當他真正切實的站在這城牆之上,望著洶洶怒號而來的蠻夷大軍,才真正有了一些體會。
烽煙四起埋白骨,國泰民安葬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