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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下,把貓放那兒。”溫昀兩手直直擋在身前,眼中盡是防備。
鄭妤放下貓走過來,他措辭良久,總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怕貓?”
溫昀鄭重點頭。
不但他怕貓,而且曹氏極其厭惡貓。只因溫昀幼時被鄰居家的貓嚴重抓傷,依照曹氏年輕時的潑辣勁兒,她竟暗中把鄰居家的貓虐死了。
鄭妤得知曹氏這般行徑,憂心忡忡望向趴在床邊的貓。
相遇即是緣,偏是她救下這隻貓,她已考慮過將它養在身邊。可瞧著溫昀對貓的恐懼不是一星半點,她難以抉擇。
“阿妤,我們把它送走吧,阿孃見了定然要發怒。”溫昀抓著她手臂苦苦懇求,“旁的事情我可以在阿孃面前維護你,這事她不會妥協的。”
“維護……妥協……”
鄭妤忍不住冷笑,完全無法接受這兩個詞從溫昀嘴裡說出來。他一臉認真的神情,充斥乞求的眼神,配上這句委曲求全的話語,簡直是莫大的諷刺。
“莫非在你看來,每一次矛盾都是我無理取鬧,而非你娘咄咄逼人。所以在你心裡,每一次爭執是你娘妥協,你覺得對她有愧,是與不是?”鄭妤冷聲質問。
他們夫妻兩年多,從不曾起過爭執,這下鬧出這麼大動靜,引得曹氏和曹嫻不約而同聚過來。
溫母一見那貓就大喊大叫命人扔出去,鄭妤衝過去抱起貓,厲聲喝道:“誰敢!”
解霜擋在鄭妤身前,底氣十足道:“這宅子是我們小姐買下的,這府裡的下人是我們小姐聘來的,小姐想養只貓,哪輪得到你們置喙!”
圍住他們的家僕認清局勢,悶頭退出門去。
溫母一腳踹飛腳邊的凳子,嚷道:“這房契上寫了兩個人的名字,有我兒一半,我說不得他總說得。”
“做媳婦做到你這份兒上,不愛夫婿,不敬婆母,老婆子我活到這把年紀還沒見過。”溫母指著鄭妤鼻子罵完,抓起溫昀拖到自己身邊,“昀兒,你現在就給我寫休書把她休了,沒那千金小姐命渾身千金小姐病,這樣的媳婦,娶回來招人笑話。”
提到休妻,溫昀意識到事態嚴重性,趕忙給曹嫻使個眼色。曹嫻會意想扶溫母離開,溫母大腳一跺賴著不肯走。
曹嫻溫聲細語勸道:“姑姑我們先回去,這是表哥表嫂的事讓他們商量去啊,我們先回屋。”
與此同時,溫昀強忍著對貓的恐懼靠近鄭妤,小心翼翼牽她衣袖。鄭妤以為溫昀要對貓圖謀不軌,飛撲過去保護貓。情急之下沒輕沒重,她抓傷了溫昀的臉。
長條抓痕極為醒目,溫昀臉上沁出血珠。
“你敢打我兒子!”溫母怒吼,彎腰抄起鞋子,高高舉起朝鄭妤撲去,“我跟你拼了!”
解霜和溫昀擋在前方攔著曹氏,經過一刻推搡拉扯,解霜成功把溫母推出門外。
鄭妤順勢把溫昀推出去,二話不說閂上門。
外邊的人最後怎麼散去的,鄭妤並不清楚。那一夜怎麼過去的,她也不清楚。她只記得自己抱著拿著可憐的貓兒,蜷在門後哭到蠟燭燃盡,便迷迷糊糊睡過去……
入目盡是瘡痍,她站在江邊一堆廢墟之中,暫時摒除雜念,迫使自己把心思放在望江樓上。
此地曾是聞名於世的望江樓,然朝代更迭,不復往昔崢嶸,後戰火硝煙,付之一炬。
她想重建這座樓,再次打響“江南第一樓”的名號,以此樓為噱頭招徠文人騷客,借筆墨歌詠丹陽風光。
正盤算計劃,忽聞曹嫻呼聲。鄭妤回頭,只見曹嫻扶著腰喘氣:“嫂嫂不好了!貓……貓出事了!”
郡府後院,解霜鋪好床,長吁短嘆。她挽起鄭妤胳膊,迷茫問,“小姐我們來丹陽到底為了啥啊……”
起初沒想那麼多,單純想遠離李致。然後稀裡糊塗跟溫瑜來了丹陽,有過一段短暫的幸福,後來不斷在矛盾爭執與握手言和之間迴圈往復。後來,開始嘗試為當地百姓做點事,就一直在做這些事。
鄭妤看似在開導解霜,其實在鼓勵自己:“車到山前必有路,千金散盡還復來。我們不要計較得失,也不必頻繁回頭看。往前,是唯一正確的方向。”
“變成今天這樣,小姐居然對他沒有一點怨氣麼?”解霜撇嘴。
怎麼可能一點不怨?可人是她要嫁的,路是她選的,沒有回頭路了。何況,溫昀沒有移情別戀,沒有提過和離,也沒沾過外邊那些鶯鶯燕燕。他只是夾在情和孝之間,無法兩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