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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腦勺靠上枕頭,鄭妤大腦一片空白,遲遲難以回神。直至那雙攝人心魄的丹鳳眼近在咫尺,她才從混沌中驚醒。
“殿……”他的食指壓住她唇瓣,輕輕搖頭,引導她看向窗戶。
半側黑影映在窗上,獵戶鬼鬼祟祟扒著窗臺監視他們。
李致伏在她身上耳語:“叫兩聲。”
叫……叫?她睜大雙眼表達自己的困惑。叫什麼?叫他麼?鄭妤屏息凝神,呆若木雞喊“哥哥”。先前商量說讓她喊他夫君,她堅決不同意,於是飯桌上一直稱呼他為哥哥。可這在人前稱呼和在床上稱呼,情況大為不同。總之,她叫不出口。
李致輕掐側腰,鄭妤吃痛吟出聲,恍然大悟他要她叫什麼,兩頰羞得酡紅。
手指一下接一下掐她,她刻意壓抑叫聲,他卻掐得更重。鄭妤咬住手臂抗議,他才肯罷休,改用手拍床板。
鄭妤如釋重負,實時留意那抹黑影動態。約莫半刻後,她推了推李致道:“走了。”
李致回頭看一眼,確認人離開才從她身上下去,翻個身屈肱平躺。
同床共枕,靜默無言。鄭妤瞪著屋頂,雙手揪緊被褥,紋絲不動。她側目偷看,李致跟她一樣盯著房梁,心事重重。
他在想什麼?為獵戶盯梢而不得不中止折斷她脖頸感到鬱悶?還是考慮回京途中再找除掉她的時機?
她撫摸頸部,找到隱隱作痛的點位,跟先前紅印子高度重合。
“殿下方才在那邊……對我起了殺心。”她並非詢問,而是陳述。
“嗯。”
“不止一次?”
“嗯。”
“那為何猶豫呢?”鄭妤半支起手肘俯視他,“水牢中,出口外,您隨時可以除掉我,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心軟呢?”
黑暗中,兩雙眼睛倒映著彼此的臉,他鳳眸深邃,她水眸瀲灩,皆直勾勾盯著對方瞧。他們無聲較量著,一個追求答案,一個美化謊言。
這次李致先敗下陣來,他編出個能說服鄭妤,卻無法令自己信服的理由:“母后會傷心。”
“那您呢?”鄭妤不死心。
淚水滴到李致眼中,附在長睫上散開。他捂住她雙眼,把她按回床上,轉移話題:“睡覺。”
被褥被她踢開,鄭妤推掉他的手坐起來,冷聲逼問:“我們是什麼可以同床共枕的關係嗎?”
礙於獵戶居心叵測,她刻意壓低聲音,但憤懣和不滿全寫在臉上。她知道李致能察覺,也清楚他對她的目的瞭然於心,可他反覆避重就輕糊弄她。
“您心中念著靜淑,卻屢次對我做出曖昧舉動,我算什麼?”她胸脯劇烈起伏,聲音發顫。
追著一個男人討要說法,無異於把尊嚴踩在腳底,此時她都想唾棄自己。
李致不勝其煩,極其敷衍撂下一句話——他會娶她,名分、地位、財富、尊榮,該有的一樣都不會少。她怔住,李致捉住她手腕輕輕一拉。
墨髮垂落掠過臉龐,接著她被捂住嘴。唇瓣和掌心相貼,氣氛莫名旖旎,他被鬧得心煩,揉了揉太陽穴,終於正面回答:“沒有靜淑。”
“即便有,你也不該爭風吃醋,宮裡女官沒教過?”他聲音極輕,看似疲憊至極。
說完他躺回去,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胡亂扯過被子蓋好,手順勢壓在上面束縛著她。
鄭妤反覆琢磨“沒有靜淑”這句話,無數種猜想一股腦湧出來。沒有靜淑這個人?還是他和靜淑沒可能?糾結大半夜,她也沒個弄出個結果來。
身邊人呼吸平穩,睡得安然,竟連獵戶別有目的都不顧了。她痴望著精緻清雋的側臉,試探性伸出一根手指靠近,停在一寸之外,自言自語嘀咕:“李殊延,如果你不喜歡我,能不能別給我這些錯覺?你虛情假意的一言一行,都會讓我的堅持變得不堪一擊……”
手指點上薄唇,李致應是睡熟了,沒有一點甦醒的痕跡。她愈發大膽,輕手輕腳支起上半身,目不轉睛欣賞他的眉眼。
不知過了多久,鄭妤哈欠連天,眼皮開始打架,她揉揉眼,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貪念作祟,她小心翼翼俯身,偷偷親吻唇角,輕如羽毛,一觸即分。
偷到糖的孩子,幸福到暈厥。李致摸黑接住昏迷之人,緩緩睜眼。他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分倦意?
江水泱泱,浪花一陣一陣撞擊小船,船隻來回晃盪,晃醒舟中人。
鄭妤醒來,頭疼欲裂。她口含布帕,雙手被麻繩綁在身後,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