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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帶一絲猶豫。
“毫無真心?”
“是。”
雨水迷了眼,鄭妤自嘲,語不成調:“那你說娶我……”
他愣了一瞬,道:“待你去後,尚書檯會起草追封詔書。”
李致狠絕如斯,齊晟看不下去。他抓住李致胳膊狠狠擰一下:“李殊延,就算你不喜歡她,也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們相識十多年,你難道一點情分都不顧?舅祖母……”
“母后那邊,本王會親自去請罪。”李致甩開他的手,抬手俯瞰陸呈,“太師請。”
陸呈拿劍的手在發抖,他畢竟是文官,手上算不得乾淨,但貨真價實的人血確實沒沾過。加之衣袍盡溼,大袖負重,他的臂力難以支撐劍的重量。
“太師下不去手?”李致蹙眉問,“本王願代勞。”
“穗豐,拿弩來。”
歲稔茫然:“殿下……穗豐……哦……”
玄衣衛呈上弓弩,利箭對準鄭妤眉心。陸呈稍稍移動,怕李致使詐,遂躲到鄭妤身後,福大人一併尾隨。鄭妤含淚閉目,睜眼,微笑道著訣別:“李殊延,來世,我們別再相識了。”
“甚好。”弓弩左移半寸,李致接著道,“少去許多煩擾。”
咻——
黑點劃破雨簾,受斜風暴雨影響不斷朝各個方向發生細微偏移,但無論怎麼偏,都不會影響目標。
冷雨悽悽,封凍一腔熱忱。寒意延至髮梢,鄭妤平靜接受自己的結局。終止於此吧,愛恨都無關緊要了。
熱流沿前胸後背淌下,溼冷的後背驟然升溫,痛感傳出之地卻是胸側和上臂內側。那這一身血……鄭妤驚愕側目,同她眉眼三分相似的人,怒眼圓睜,死不瞑目。箭竿從中折斷,陸呈倒下。乍眼白光後,福大人橫匕指著她,雨水沖刷稀釋,刀刃鮮紅化為烏有。
斗篷帷帽摘下,鴻豐旋轉匕首尖端向下,朝坡上的李致一拜:“誤傷鄭姑娘,屬下該死。”
鄭妤雙腿一軟,膝蓋抵進水窪中,髒汙雨水泅溼粉裙。好似一朵掉落泥潭的海棠花,任人蹂躪踐踏。
高踞神壇的主宰,手執弓弩,冷眼睥睨,渾然不知射出去那支利箭意味著什麼。
雨傘罩在上空,隔出一個只容納兩個人的小空間。對比衣衫不整的她,玄裳一塵不染,蟒紋金光閃爍。
這幾日陪她布衣襤褸、粗茶淡飯的人,死了。
為何她還能聽見他的聲音?
“鄭姑娘。”李致向她伸出右手,“沒事了。”
“妤娘。”李致微彎腰,將手伸到她眼前,有意放柔語氣。誰料鄭妤像見了洪水猛獸般打掉他的手,吼得聲嘶力竭:“別這樣叫我!”
如驚雷震耳欲聾,餘音不絕如縷。眾人紛紛背過身去,假意沒看到主子被人下面子。李致滿不在乎,單膝跪下跟她平視,心平氣和抬手給她梳理鬢邊溼發。
鄭妤一臉防備避開:“別碰我。”李致只當她驚嚇過度,轉而牽起她的手試圖把她從地上拉起。她不配合,李致捏她拇指警示。鄭妤盯著水窪,聲音宛如一灘死水:“放開我。”
李致不但沒鬆手,反而用蠻力把她往上拉。鄭妤竭盡全身力量甩開他的手,反衝力使她重重摔回去。見李致還不肯罷休,她撲過去抓住李致右手,張口便咬。
皓齒似捕獸夾鉗住虎口,扎破外皮,刺入血肉。李致不躲避不反抗,垂眸靜觀正在氣頭上的野貓宣洩心頭氣恨。
鹹澀的淚匯入她唇齒,再滲進他傷口,李致輕微發抖,嘴唇抿成一條線。
鴻豐欲上前護主,李致剜他一眼後,再無人敢吱聲。
天亮了,雨停了。天黑了,雨又起。
“齊公子,在這把我放下吧。”鄭妤悶悶道。齊晟不放心:“才到城門口,我順路送你回去,否則我沒法向李……”
他及時打住,沒再往下說。鄭妤抬頭看天:“今日清明,我想去溪暮街買青團。”
“酉時,鋪子應該打烊了。”
“未必。”
“剛好我也想吃,那一起去吧。”齊晟扯住韁繩。
鄭妤不想跟他扯皮,冷聲喊他小名:“齊明明……我想一個人靜靜。”
拐過街角,穿進窄巷,迎面走來一人,攔她去路。
鄭妤眼神空洞看一眼,此人身材高挑,懷抱寶刀,馬尾高高綁起,身體微微後傾。那人語調怪異警告:“別出聲,跟我走。”
行至一棵梨花樹下,那人收刀入鞘,開門見山:“聽說,李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