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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很危險,不如去火星。
陳翀去不了火星,只能扮低調。但是當她翻遍了《網路通緝令:搜出這個第三者》的跟帖,竟然沒發現一條有價值的資訊時就坐不住了,多年來堅持的“只潛水,不發言”的戒條被她拋到了腦後,她覺得如果有了重大發現而不公之於眾,那是一種非常自私的行為。
1.
在北京有一個流傳了十多年的故事,說是在1995年11月14日深夜,375路公共汽車末班車,由圓明園公交總站駛往北宮門,走到半路,上來三個穿著清朝服裝的人,車上一個老太太看出來那是三個鬼便藉口下車了。第二天,公交車總站便報案說,這路末班車和一名司機、一名女售票員失蹤;第三天,警方在距香山100多公里的密雲水庫附近找到了失蹤的公共汽車,並在公交車內發現三具已嚴重腐爛的屍體,但是司機和售票員的屍體卻一直沒有找到。
關於末班車的故事還有很多,在谷歌上搜尋“末班車”,可以在0.06秒的時間裡得到883項記錄。人們為什麼對末班車情有獨鍾?也許末班車可以提供給人們無限豐富的想象空間,漆黑的夜晚,嗖嗖的冷風,空蕩蕩的車廂,喑啞作響的車聲……對講故事的人來說,這是非常誘人的場景。
375路公交車的故事,從1995年到現在,已經有十多年時間了,這個故事竟一直流傳不衰,而且越傳越神,並且衍生出多個不同的版本,全國各地的城市似乎都發生過類似的故事。有些人把這些傳說僅僅當成故事,有些人會當真,併發誓再也不做末班車了。
假如江麓也對末班車心存如此位居,他也許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但他是一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據說一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是無所畏懼的,所以江麓膽子非常粗壯,於是他義無反顧地坐上了一路末班車,義無反顧地投入了死神的懷抱。在坐上這趟末班車之前,他猶豫了很久,是多等十分鐘坐公交車,還是立即鑽進計程車裡。他權衡再三,放棄了奢侈的享受,畢竟他現在已經失業了。
他坐的公交車是202路,從楓山公園到三合小區,沿途共設了26個公交車站,每天早晨五點半首發,末班車是晚上十一點半,無人售票,票價統一為兩元。在山東煙臺,202有著特殊的含義,城市沒有202路公交車,賓館沒有202號房間,就連路牌都沒有202號……據說全煙臺只有一個地方,使用了202號,那就是煙臺的火葬場。202,象徵著死亡。江麓在踏上202路末班車的時候,自然不會想到這些,首先這裡不是煙臺,其次,他不是煙臺人。
江麓在一家世界五百強公司就職,做軟體開發,本來小日子還挺舒服,可是一場席捲全球的金融海嘯徹底改變了他的生活。由於公司訂單銳減業務萎縮,老闆只好在全球範圍內裁員,江麓很不幸地被裁掉了。供了一套一百多萬的房子,月供五千多,這下沒了任何經濟來源,已經斷供三個月了。他想把房子賣了,可是房價跌得太慘,現在出手要虧三十多萬,江麓不捨得。可是銀行催得緊,揚言要起訴他了。這幾天,他脾氣特別暴躁,看誰都不順眼。此時,他坐在202路公交車上,跟著車一起顛簸起伏,前仰後合——司機要趕時間早點回去,所以經常猛加油,急剎車。
江麓的位子靠門,車上還有幾個乘客,每個人都單獨坐了一排位子,每個人都是孤獨的。在這個鋼筋水泥的城市裡,人與人之間不需要任何的寒暄。江麓突然覺得人生在世非常渺小,在蒼茫宇宙裡,每個人都是一粒孤獨的塵埃。司機開啟了收音機,車廂裡響起電臺的節目,一個充滿磁性的男人的聲音在狹小的車廂裡迴盪:“觀眾朋友大家好,又到了《末班車》時間,今天給大家帶來的還是一個末班車上的鬼故事……”江麓本能地感到一陣恐懼。
團島站到了,站臺上空空蕩蕩的,燈箱廣告散發出慘白的光,似乎有一陣陰風吹過,廣告牌微微地晃動了一下。車門開啟,風吹了進來,江麓感到一陣寒意,一塊手帕迎面向自己飛來,手帕貼在嘴巴上鼻子上,他感到涼絲絲的,直透骨髓……
司機陶訓義肯定不會想到,就在剛才,就在他的車上,死神剛剛造訪。他開這趟車已經六年了,每天都是重複著這條線路,生活單調而乏味。開了七八分鐘,車進了金沙灣站,乘客們紛紛下車了,只剩下一個乘客,他似乎睡著了,低著頭,戴著鴨舌帽,看不到他的臉。
“醒醒啦,別感冒了,下一站就到終點站了。”陶訓義好心提醒,但是乘客睡得很香,根本就沒聽到。陶訓義一腳油門踩到底,202路末班車帶著死神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