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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時,凝聚的紫藤花已徹底消散,幻境又變成原先那般滿是花雨的場景。
九陰千辛萬苦才找到緣起,只見她失魂落魄地站在水中央,靈魂如被抽離,雙眼空洞,叫了許久,方才回神。
“夫人。”
夫人?
緣起如夢初醒,看著他。
是啊,她會是九陰的夫人,他們恩愛有加,卻終不敵兩族隔閡,被迫成為敵人,刀劍相向。
明知結局,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栽了進去。
隱隱期盼著劫盡之時,緣能再起。
“九陰,我曾說的喜你之言,是真的。”
紫藤花瓣散為花沫,四散而下,落在四周。
九陰在那團花沫中第一次見到緣起的情根,無色情根,若非花沫吸附,難以顯現。
無色代表守護,句句不提愛,然所言所行皆為愛。
“你竟生出了情根?”九陰又驚又喜。
緣起望著他,笑容恣意,偏頭時眉峰微微上揚,像是在說,不然呢?
九陰猛地使力把她抱入懷中,久久不願鬆開。
此前一直不能完全確定她的心意,他連觸碰都是小心翼翼,這是他第一次毫無顧忌地擁抱心上之人。
他幾乎是咬著她的耳朵,嗓音微顫:“阿緣,你心中有我,於我而言,猶如神賜。往後歲月綿長,必不相負。”
紫藤花沫殆盡之時,幻境消散,二人再次回到琉璃燈前。
夢魔見他們仍抱在一處,擋住雙目,夷然不屑:“你們抱夠了沒?”
九陰見幻境消散,將緣起鬆開,心生疑竇:“你是故意放我們出來的?”
夢魔嘆氣:“唉,不故意也沒辦法。”
緣起覺察出她並無惡意:“你到底想做什麼?”
“好玩。”
“你在戲耍我們?”
“不行嗎?難得能耍你們兩個,我可得好好珍惜。”
“魔的遊戲,便是要以這一國百姓為代價?”
夢魔換了個姿勢,高坐於房梁,那雙眼睛依舊攝人心魄,她說:“不借點他們的夢,我在妖界待不了太久,等我走了,這些人自然會醒。”
“好了,不陪你們玩了,有緣再見。”
夢魔要走,九陰以紫電鞭將其擒獲,因動彈不得,她生氣時眼睛變為赤紅色:“放我走!”
“你以為我妖界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我什麼也沒做,一個妖也沒害,你憑什麼抓我?”
“誰知道你有沒有?”
“九陰將軍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是魔,魔族人人得而誅之。”
紫電鞭微微發亮,將她纏得更緊。
“饒命饒命。”夢魔求饒。
魔力受制於紫電鞭,無法召出幻境,夢魔根本不是九陰的對手。
“饒你也行,除非你告訴我們你究竟想做什麼?或者說你們魔族想做什麼?”
夢魔提溜著眼睛,似是在想說辭:“我……我想要九思琴。”
“九思琴?”
“對啊,那琴是我師尊的,我想拿回來,沒想到被你這個紫毛鳳凰搶了去,本想在幻境中再搶回來,可是沒辦法,九思琴已擇主,我便放棄了。”
緣起上前,仔細端詳著她,夢魔眼神躲閃,好像很害怕被緣起感知出什麼。
“九思琴音滌盪罪業,你確定你能聽?”
“魔心也可以被淨化,有什麼不能?”
“魔心俱是罪業,淨化完,還剩什麼?”
“剩……你管我剩什麼?”
見她嘴硬,緣起便想逗逗她:“那要不我試試?”
九思琴被召喚,琴絃尚未波動,夢魔再次認慫:“你別彈,你現在彈,我承受不住。”
“那你快說實話,你要這九思琴究竟意欲何為?”
“為了……為了趁它沒覺醒,注入魔氣,打造成魔族法器。”
“居心不良。九陰,還是滅了她吧,省得日後再生禍端。”
九陰沉聲:“好。”
夢魔心驚膽戰:“別別別。”
說來這兩人也不是真想滅了夢魔,再加上九思琴突然釋出一道強光,叫夢魔尋到機會,倉皇而逃。
九思琴變暗後,九陰快步到緣起身邊:“讓她逃了。”
“這九思琴……是在保護她?”
“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