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筆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女子出嫁從夫,如何能和離?”
“女子休棄夫君,實乃違逆人倫之舉。”
“這女子要是都能主動和離,那還有什麼綱常禮法?”
“要是女子天天喊著和離,還如何穩固朝綱社稷?”
……
這都能扯上朝綱社稷,陳緣氣憤不已。
她已經懶得罵那群沾沾自喜的男子,倒是很想罵醒那些還在為男子說話的女子:“男子認為女子不能提出和離是因為他們是這場戰鬥中的得益者,然身為女子,忍受夫家種種不幸,卻還認為女子不能和離,便是真正的愚昧無知!”
想了想仍是氣不過,又指著那群男子訓斥:“你們這些男人,保家衛國的時候不見蹤影,妻子不願屈服於你們的權威,便把女子正常的訴求扯上禍亂朝綱的重罪,才是真的無恥至極。”
“今日我便想問問在場列位女子,我朝花街柳巷盛行,你們的父親、兄弟、夫君,有誰沒有去過那樣的地方?”
“憑什麼男子在外可以花天酒地,在內還能打罵妻女,身為女子,就該守著不公的婦道,連和離都要受夫家家族桎梏?”
“十七娘,我朝從未有女子成功和離,但這並不意味著這是錯的,只是無人去做,無人敢做,你……要做那第一人嗎?”
十七娘指尖煞白,微微顫動:“我……”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你腹中懷的是個女兒,你希望你的女兒將來像你一樣,身世飄零,不得自由嗎?”
“我不願。”
“好。”
這事傳的很快,大街小巷都在傳趙家娘子要與夫家和離,大家都在議論這事。
陳緣把十七娘安頓在客棧後,便為其奔走,前世她們曾與那暴力男對簿公堂,然而官府向著男子,反而將十七娘訓斥一通,要她回去靜思己過。
這回她在尚未上公堂前,已開始集結婦人之力,希望有更多人站出來,只有這樣,她們才有機會同暴力男家族抗衡,同不公的制度抗衡。
她忙著十七娘的事,完全忘了約吳燼賞花燈的事。
次日吳燼滿臉失望地來找她,問:“我昨晚等了你整整一夜,你為何沒有來?”
陳緣沒在袖中的手默默攥緊:“吳小公子,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
“本姑娘玩夠了,不想再陪你玩了。”
“玩?”
陳緣說謊時喜歡看對方的眼睛,彷彿只要看得足夠堅定,就連自己也能相信這些謊言:“吳小公子品貌端正,為城中小姐佳人追逐,我覺得很有意思,才故意救下公子,與你戲耍一二。”
“你是說這半年你一直在戲耍我?”
“話也不能這麼說,公子不是也玩得很開心嗎?”
吳燼眼神驟變,怒氣上湧,揪住她的手,將人壓到牆角:“那本公子現在告訴你,本公子還沒玩得盡興。”
吳燼自來是個守禮之人,兩人相處的半年,他連陳緣一角衣裳都沒碰過,今日想來是氣急了,才做出逾矩之行。
陳緣看了眼被他攥緊的手,淺笑:“也是,這男子引以為傲的資本不就是如何將女子壓於床笫之間?吳小公子是覺得沒能與本小姐春風一度,白費了這麼多心思,心中不快?”
“阿緣,你怎可如此想我?”
“我心意已決,不會更改,還請公子往後莫要煩我。”
陳緣稍用力就將他推開,揚長而去,她昂著頭,不敢讓眼淚落下。
……
陳緣東奔西跑,希望所有受苦的女子能站出來,給官府施加壓力。
而讓她們站出來的辦法自是為她們想好後路,一旦失去夫家庇護,再遭孃家唾棄,那些女子反抗後,只有死路一條。
她記得前世為難之際,遇見了繡春坊坊主,坊主也是個苦命女子,在城外開了間繡坊,專門收容無家可歸的女子。
這次,陳緣沒等遇上坊主,便親自登門拜訪。
坊主名喚雷鳴,她原來叫雷若,因與弱字同音,很不喜,便給自己改了個一般男子才叫的名字,她還曾說緣何女子不能一鳴驚人?
雷鳴年過三十,沒有孩子,也沒煩人的夫君,對外界閒言碎語亦不甚在意,因而面色紅潤,體態婀娜,全無年長之態。
“雷坊主,今日我來是有事相求。”
“不過三日,陳小姐的名頭可是街頭巷尾人人皆知,名聲赫赫呢。”
“坊主謬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