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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楊子倫頓時鼓起了掌,讚歎道:“大王,你不僅美若天仙,還有一顆七巧玲瓏心,真是好文采。”

黑雲孔雀捂嘴一樂:“我不過是應個景而已,趕你還是差遠了,不然,你也來兩句?”

楊子倫往路邊一塊大石上一坐,輕輕搖了兩下玄清風,給自己扇了兩下。

他抬頭看了看天,緩緩吟道:“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黑雲孔雀品味了一會,點點頭說道:“這幾句很有意境,不過,牽牛織女星是什麼意思?”

楊子倫輕輕扇了一下玄清風,說道:“這是下界一個古老的故事,一個仙女愛上了一個凡人,因為觸犯了天條,他們不得不分開。”

黑雲孔雀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然後呢?”

“他們各自化為了一顆星辰,男為牽牛,女為織女,彼此隔著浩瀚的星河,年復一年,終生就這麼苦苦相望。”

黑雲孔雀眼眶紅了,問道:“相思卻不能相見,這也太悲慘了吧?”

“是的,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醫,緣起性空,自在枯榮,所以,咱們不用想太多,就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

黑雲孔雀眼神黯然,不禁嘆了一口氣。

她端起酒罈,幽幽說道:“你別說那麼多了,咱們來喝酒,今夜不醉不歸。”

楊子倫接過魔仙醉,拍開泥封,仰頭喝了一大口,長長呼了一口氣。

他忍不住吟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黑雲孔雀心中一動,眼神倏然亮了:“對酒就該當歌,不然你唱一支歌,來給我伴舞吧?”

“就在這裡跳?”

“不。”

“那在哪裡?”

“把你的手掌平伸出來。”

楊子倫納悶地伸出了手掌。

魔氣一閃,黑雲孔雀飛身而起,單足足尖點在楊子倫的掌心上,她回身一旋,直如凌空仙子一般。

楊子倫大吃一驚,什麼,黑雲孔雀這是要在掌上跳舞?

黑雲孔雀一邊在掌上翩翩起舞,一邊催道:“老闆,快唱歌。”

楊子倫單手舉起酒罈,喝了一大口魔仙醉,放下酒罈,在大石上拍擊起了節奏。

旋即,那煙嗓般的男音響了起來。

當一艘船沉入海底

當一個人成了謎

你不知道

他們為何離去

那聲再見竟是他最後一句

......

此刻,不知為何,蘇德貴倏然出現在楊子倫的識海,憨厚面容如初。

一道聲音在耳畔響起:野人哥,你快回來,你不回來,我不敢死。

旋即,楚向天彌留之際的景象出現,他喃喃自語著,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馬玉楨陡然浮現在眼前,最後的話語響起:楊真人,我們死後,靈魂真能在星空相聚嗎?

景象再度一轉,那是去古境之前,周大福笑著對自己說:一路順風,再見。

沒想到,這聲再見,就是他的最後一句。

......

那低沉歌聲幽幽,在虛空迴轉不停。

當一輛車消失天際

當一個人成了謎

你不知道

他們為何離去

就像你不知道這竟是結局

......

黑雲孔雀聞歌,心中突然一震,只見她眼含波光,一隻足尖直立,點在掌心急旋。

她在掌上左傾右偏,凌波微步,如玉素手揮袖如風。

夜幕來臨,那蒼涼沙啞的歌聲還在黑澤大山裡迴盪。

在每個繁星拋棄銀河的夜裡

我會告別

告別我自己

因為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和相聚之間的距離

......

雀翎顫顫,裙裾飄飄,雲髻峨峨,流光飛羅,人如隔霧之花,朦朧飄如流沙。

此刻,黑雲孔雀那曼妙的舞姿翩翩,與虛空悲歌融為一體。

在每個銀河墜入深谷的夢裡

我會醒來

也忘記夢境

因為你不知道

你也不會知道

逝去的就已經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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