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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個同居伴侶。剛開始徐錦還想張逐的伴侶運氣真好,被黃總挑中,意味著張逐馬上就能飛黃騰達,他身邊人也跟著雞犬升天。現在想來,那位伴侶可真非常人,能和這尊大佛相處下去。
然而事實上,他和張逐後面相處的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初見時的難搞好像是種錯覺。
張逐不挑住處,也不挑食,生活方面很粗糙,幾乎沒有讓他這個助理費心的地方。伺候慣了那些生活優越、吹毛求疵的名人,需求簡單至極的張逐簡直是一股清流。
九月中旬,評鑑會如期舉行,張逐的畫作也順利展出。跟黃曼玲預料的一樣,這些畫作獲得瞭如潮的好評,自然也有收藏家看中。只是黃曼玲囤貨居奇,暫時還沒有直接出手的打算。她還在籌備更多展覽和商業活動,為作品累積更多價值。
接下來的社交酒會、圈內飯局,儘管不太喜歡,張逐還是會去參加。
這個圈子實為另一種意義上的名利場,只不過同只崇尚金錢的捧高踩低不同,這裡的人大都恃才傲物,眼高於頂。但同時,對於認可其藝術價值的同行,又會青眼相加,格外包容。
於是張逐那些不顧場合直言不諱的言論,還有他不顧他人感受的自我為中心,也就被解讀為“毫無粉飾的真性情”和“藝術家就應該抱持孩童一般的天真和本心”。
當然並非所有人都喜歡他的作品和為人,只是對於那些冷眼和冷嘲熱諷,張逐也充分發揮了他那超絕鈍感力。懶得回答別人刁鑽問題也不會給他造成什麼社交壓力,一邊聽著別人談論他沒有禮貌、自以為是,一邊吃著的茶點照樣香甜。
比起這種環境優雅、人們小聲交談,又有美食和美酒,還沒人逼他非要說話的社交場合,張逐更牴觸去參加媒體採訪。
他以為之前那個周明赫教他如何應答的採訪已經夠讓人煩了,現在這些只是把問題提前給他,要他自己想答案的採訪,才更讓人抓狂。
他想得頭快爆炸,問徐錦,徐錦則說黃曼玲不讓幫忙。他又去找到黃曼玲,黃曼玲對此沒什麼要求,叫他回答自己想回答的就好,不想說或者說不出的,過掉就行。
張逐便拿出筆,把上百個問題劃掉百分之八十,並堅持只接受一家的採訪。
黃曼玲又說,這些採訪他作為嘉賓,都有出場費,並且費用根據他配合程度上漲或下浮。
張逐糾結地抓著腦袋,最後同意將媒體增至五家,劃掉的問題又放出來一半。
算算離家快一個月了,在香港的忙碌生活倒也沒讓他有什麼不適。唯獨這期間周明赫一次也沒有給他打電話,令他十分不爽。
機場分別他沒搭理周明赫,是那會兒他正在生氣。他以為下飛機就能接到對方的道歉電話,但沒有。
過了一週,他把原本打算回家再給周明赫的十萬元錢也提前匯過去,以為對方收到錢一定會給他打電話,仍然沒有。
那時候張逐有點後悔,不該一次把錢全轉過去,如果對方錯過那一次簡訊提醒就發現不了。好在後面他接受採訪,出場費都有結算,就又給周明赫匯過幾次款。但每次匯款仍然石沉大海,一點音訊都沒有。
他因為沒錢把自己趕走,現在一直給錢,周明赫還不搭理人。張逐越想越氣,這件事他實在全無錯處,理應周明赫主動過來給他道歉求和。為了這點他心中的“真理”,哪怕每天翻來覆去手機點穿,也要咬牙堅持。
他堅持一個月,牙快咬碎,周明赫的電話還沒來。
張逐實在沉不住氣,又臭又硬的石頭第一次學會了服軟,他決定主動給周明赫打個電話。但在打這個電話前,他已經想好了全套的批評和指責,他非要對方承認自己的錯誤,併發誓永遠不再那樣對待他。
然而每次電話撥過去都是“空號”。聽著手機那頭冰冷的機械女生,張逐開始懷疑“空號”是什麼意思。
他自信不可能記錯手機號,而這個號碼也不可能是空號,他就面無表情站在酒店房間裡一直撥。
從早晨撥到中午,撥到徐錦找過來說他電話怎麼一直在通話打不通,要他準備準備,參加下午的釋出會。
張逐二話不說將徐錦的手機拿過來,撥打同一個號碼,仍然是同一個結果。他又用酒店座機打了一次,還是同樣。
他轉而撥了楊雲舒的電話,接通第一句:“你把手機拿給周明赫,我有話跟他說。”
對面一時沒說話。
張逐頓了頓,學著周明赫求人的語氣:“麻煩你幫我去家裡一趟,我有急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