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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楊雲舒想了想,她知道說這個超過了他們交往的界限,但不說她完全不指望張逐能靠自己領悟,“……你不要欺負他。”
“他說我欺負他了?”
“……我是說你不要強迫他跟你上床,他現在不會想做那種事。”
張逐想了想:“這種事不是你關心的吧,我會照顧好他。”說完,他進屋把門拍在了楊雲舒臉上。
楊雲舒:“……”
你要什麼
藥物和張逐的敦促都起了效,一段時間後,周明赫漸漸從那種解離和木僵的狀態中恢復了正常。
情緒還是低迷,每天仍不開心,還會想到死,還有藥物引起的嗜睡乏力等副作用,至少他和這世界的隔膜漸漸變薄了。日光風雨落到他身上,也有了感知,不再獨自一人困在那堵透明的玻璃牆裡。
醫生讓他適量運動,多曬太陽。運動他尚且做不到,這段時間他都住在楊雲舒這裡,每天清醒那點時間,就搬張躺椅到院裡曬太陽。
五月的天氣真是好,日日晴天,天空清透明亮。也不熱,陽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曬得人鬆弛酥軟,連肉帶骨都快融化。那種悲傷的情緒,也好像能夠被陽光逐漸稀釋,變得稀薄。
楊雲舒拿來她的防曬霜給周明赫:“這邊紫外線很強,小心曬傷。”
“謝謝。”
“最近食慾怎麼樣?”
“還好,我感覺我慢慢好起來了。”
“嗯,會好的。”
周明赫問:“雲姐,你是不是有家人或朋友也和我生一樣的病啊?你帶我去見那醫生跟你很熟。”
“我就不能有個在精神科做醫生的朋友?”
“但你直接就給我掛了精神科的號,好像你對這很熟悉,直接給我下了診斷書一樣。”
“有沒有可能我學過心理學呢?”
周明赫緩慢眨了眨眼:“也對,我不該那麼揣測你。”
“其實你揣測得倒也沒錯了。不過不是別人,是我自己。”楊雲舒垂下眼睫,頓了頓,“大概十年前吧,我也深受抑鬱症的折磨,花了好幾年才走出來,所以大概知道你現在的感受。”
“所以其實你明白‘死’對我來說是解脫,對不對?”
楊雲舒點頭,而後又笑:“但活著才有希望,說不定就能捱到重新享受生命那天,你看我現在也好好的,會有很平靜快樂的時刻。”
“其他時刻呢?”
楊雲舒眉眼彎彎,眼含日光:“其他時刻就當為這一刻付出的代價吧。”
“代價啊……”周明赫輕輕嘆了口氣,沉默良久,突然發問,“你覺得張逐愛我嗎?”
楊雲舒看向蹲在院子角落的張逐,周明赫也扭頭看過去。昨晚下了雨,積水未乾,一群螞蟻正在搬家,張逐已經定在哪兒看了半天了。
“這些天都是他照顧你,寸步不離陪著。就像你曾說的,你們只有彼此,應該是愛的。”
周明赫輕笑了聲:“張逐會陪著我,會照顧我,願意把他所有都給我,但不愛的,因為他沒有這個。
“他不知道什麼是愛。”說這話時,他的語調往下沉,浸滿了濃濃的悲傷,那種沉重和絕望,就像是他所有傷心的源頭。
“是嗎。你覺得什麼是愛,性衝動、安全感、陪伴、理解,又或者是責任和婚姻?”
周明赫只是搖頭。
“‘愛’只是一個概念,人們把所有類似的、可能的感受都裝進這個概念裡,有時它甚至是傷害的偽裝,比如嫉妒和佔有。”
“張逐也沒有嫉妒和佔有。就算我現在和別人結婚,他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你又鑽牛角尖了。我知道你控制不了,但你至少知道,你一直想方設法證明張逐不愛你,是你思維的強迫,並非你最真實的想法。”
“可我只要一想到張逐不愛我,也永遠不會愛上我,我就難受得要命,快要呼吸不上來……”他眉心皺成一團,急喘起來,痛苦如有實質。
“周明赫,你要聽聽我的感覺嗎?我覺得並非張逐沒有愛,而是你被困在了‘愛’的概念裡,在向一團虛無索求。
“你說張逐願意給你他的一切,如果他的一切在你這裡都不是愛,那什麼才是呢?只有嫉妒和佔有才是嗎?愛只能是這麼狹隘又負面的東西?
“你在絕望張逐不能給你想要的愛之前,你該先想想你要的‘愛’,這虛無的概念背後具體真實的東西,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