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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下壓了一封信,筆跡是父親的。
信頭端正寫著:致紀兒。
夏紀小心攤開信紙,藉著窗外已經快落幕的月色,以及滿腔的醉人酒意,他逐字看去。
“多麼不希望你看到這封信,因為我從不希望你如我這般借酒消愁。
但既然你已看到,那麼就握住這把刀吧。
我們老夏家刀神一族的男人,可以悲傷、痛苦,但絕不會被打敗而一蹶不振!
平平安安過一世既已難奢求,那就去探尋真相吧。
我的蠢兒子啊。”
夏紀視線凝望著即將泛起晨曦的黑夜,貧民窟的骯髒氣息,鑽入鼻中,令人總覺得在此住著會低人一等,而以至於便是抬眼看人都需要勇氣。
他身上浸染著酒漬,昨夜的禮服早已被汙穢,胸前那黑色精緻的領口貼在胸前。
緩緩閉目,似在沉思,但實則卻是在在接受這夢境裡傳來的某則訊息。
這墨色頭髮少年露出了苦笑,將刀入鞘然後隨意插在腰間,一股血濃於水的感覺傳來,似乎是從靈魂深處傳來的感覺,與刀產生了共鳴。
但刀只是一把普通的刀。
——
深黑的涵洞,往裡延伸竟是一個往下的階梯。
引路人點燃一盞燈,佝僂著背,不發一言的在前帶路。
這個少年在黎明前尋到了他,並且說出了“求見贊助人”,按照規定,他需要帶他去“等候廳”。
滴...
滴滴...
潮溼的地底階梯,水珠凝固又滴落,細微的搖曳燈光裡,隱約可以看到階梯兩側浮凸的紋理,那些紋理不過是開鑿痕跡,沒有什麼意義。
但謹慎地少年還是開始推斷是什麼工具開鑿的呢?
好像是利爪...
而且還是遠超過五指的利爪,畢竟如此長的距離,足夠他看到七道、甚至八道平行的抓痕。
“別緊張,這裡沒有死過人。”引路人似乎察覺到了少年的目光,而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似是到了盡頭,一扇由細密鐵桿組成的柵欄出現在了面前,引路人按動機關,那鐵柵欄便是發著刺耳的聲音升起。
“到了。”引路人停下腳步,讓到一邊,示意這裡就是“等候廳”。
但少年卻有些猶豫了,這明顯像是個“囚籠”,一旦進入而從外放下鐵柵欄,怕是生死就再不由己。
引路人也不著急,靜靜等著他做出決定。
而少年卻似乎早已知道了些什麼,所以直接踏入了其中。
隨著他的踏入,內裡的地底石壁上亮起一拳橘紅色的光,那是被熔鑄成利爪形狀的雕塑,從牆壁裡探出,而每個利爪則是握著一根火把式樣的燈盞。
光正是從其中傳出,而照射出此地不過是個普通房間大小的圓形屋子,正對鐵柵欄的屋舍偏後方則是辦公的四方桌,桌子下首右側則是擺放著皮質長椅。
夏紀並不坐,他只是靜靜站著等待。
如果換成一般人,怕是此時早已焦急或是緊張地四處檢視,但是他沒有。
良久,那四方桌後的黑色躺椅突然翻轉,原本空無一人的位子上卻是不知何時出現了個怪人,帶著血紅色海怪面具。
“久等了。”
不辨男女的聲音從面具後傳出。
“我很欣賞你,因為你是唯一一個在此等候,而沒有去觀察的人。”
夏紀道:“鐵柵欄即已關上,此處便是封閉,從我踏入這裡的第一步開始,就知道除了等待,什麼也做不了。
所以,與其勞心費神,還不如養精蓄銳。”
輕輕的掌聲。
帶著血紅色海怪面具的贊助人繼續道:“你也是唯一一個看到我突然出現,沒有露出任何表情的人,無論驚訝、疑惑、恐懼,都沒有。”
夏紀道:“你既然出現在這裡,便是贊助人,我來此求你,也不過是交易,我何必在乎交易之外的事?”
血紅色海怪面具的贊助人輕輕笑了起來,聲音裡帶著金屬般的雜音:“可以了,你已經透過了測試,不枉我百忙之中趕來此地。
那麼你希望我贊助你什麼呢?”
夏紀一愣,原本那秦澤只是說可以透過贊助人進入冀州學社,並未說明還可以贊助其他內容,其實細想一下,也並不奇怪,因為秦澤也許所有的訊息都是道聽途說,自己並沒有見過,所以資訊難免有所偏差。
海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