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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於若的臉上的表情極為複雜,那是混合了詫異,驚喜,與不敢置信的神態。
他急切地邁到白顏淵的床前,眼裡閃著光。
白顏淵明顯是還有些怕他,但因她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倒是還能勉強克服一些,強忍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宋……宋於……若。”
宋於若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一把將白顏淵拉進自己的懷裡,拍著她的後背,哄小孩子一樣:“別怕,別怕,我不會害你的。”
白顏淵不知是真的安下心來,還是被宋於若哄得安定下來,她身上也不再發抖,閉上眼,把頭蜷縮在他的頸窩那,睡了過去。
這是她來到這個宅子將近兩月來第一個安穩的覺。
察覺到懷中人逐漸變得平穩的呼吸,宋於若眼中的光芒都是溫軟的,像極了那初春的一泓清泉,染著花瓣的香味,潺潺流動,融化了多日凝結的堅冰。
宋於若保持原來的動作保持了好一會,不敢亂動,生怕吵醒白顏淵,等他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輕手輕腳地把她放倒在床上,替她把被子掖好。
白顏淵睡得很沉,眼底帶著青黑,一看就是許久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宋於若坐著俯視她許久,久到讓人懷疑時間已經靜止,他忽然俯身,在白顏淵的額頭上烙下一個深情又眷戀的輕吻。
這眼睛一閉一睜,就到了第二天的傍晚。
白顏淵覺得渾身都痠軟無力,嗓子裡又幹渴得難受,她勉強撐起胳膊坐起來,眼角捕捉到一抹黑影,只見宋於若不知從哪個角落鑽出來一個箭步衝上來掏出一個軟枕塞在了她的背後,好讓她坐得能舒服些。
宋於若手中端著一碗粥,聲音有些發抖,小心地詢問:“喝嗎。”
像是一個初次嚐到糖果的孩子,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想把糖果嚴嚴實實地藏起來,又忍不住想嚐嚐它甜蜜的滋味。因此宋於若誠惶誠恐,連說話都是輕言輕語,好似白顏淵是一塊脆弱的琉璃,稍不注意就會破碎。
白顏淵看見是宋於若,還是不可控地臉色稍白,只是比起以前一見到他就驚恐地尖叫要好得多。
白顏淵聲音細弱:“喝……我喝……”
宋於若面上一喜,舀出一勺清粥,把它吹涼,才緩緩送到她的唇邊。
白顏淵聽話地張嘴,含住勺子,一口喝乾。
宋於若再舀起一勺,白顏淵照做,二人之間的氛圍無比和諧。
很快一碗粥就見了底,許是這一碗粥的作用,白顏淵忽然就覺得宋於若不是那麼可怕。
說來也是可笑,她竟然要與滅掉自己家門的人共度餘生了。所有的恨都應被掩埋在時光的縫隙之中,任之風乾,沙化,最後在茫茫天地之間不復一點存在的痕跡。
如果她想走,她必須要這麼做。
宋於若把被子往上給她拉了拉,眸色溫柔:“想出去走走嗎?”
白顏淵搖頭。
宋於若也不強求,收了碗,在臨走出屋門的時候他忽然轉身:“我馬上就回來。”
白顏淵低著頭,沒反應。宋於若習以為常,出去了。
宋於若再回來的時候,身後跟著一隻大胖鳥。
那胖鳥起初還十分親暱地在宋於若身前身後來來回回地飛著,嘰嘰喳喳的,如果忽視它的體型問題,可能會有人把它當成是一隻麻雀。
可這胖鳥在進屋之後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一聲也發不出來了。
因為它看見了白顏淵。
白顏淵也看見了它。
那胖鳥只是安靜了一瞬間,下一秒,整個房間裡就像被放置了一個巨型擴音器以及“萬鳥齊鳴曲”渣渣嘰嘰嘰嘰喳喳吵得白顏淵終於忍不住,她擰眉開口:“肥啾!”
這是白顏淵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平和地主動說話,主動暴露她的情緒。
宋於若後退一步,靜靜抽身而去。
肥啾繞著白顏淵胡亂地飛著,極度興奮,翅膀撲閃著,不斷有橙紅的羽毛掉下來,有的碎容貌鑽進她的鼻子裡,惹得她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白顏淵終於有了幾分活人的生氣兒,朝在半空中亂飛不止的肥啾伸手:“肥啾,過來。”
肥啾在空中有一瞬間的凝滯,歪著頭,一雙亮晶晶的小眼睛看著她。
白顏淵把目前所有的不開心全都拋在了腦後,拔高聲調:“肥啾,我叫你呢。”
肥啾“啾啾”了兩聲,在空中滾了兩個後空翻撒著歡鑽進了白顏淵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