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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夕感激地看了白顏淵一眼,眼裡都有水光了,逗著玩似的就要給她跪下。
白顏淵哪能真叫她跪,趕著她讓她去。深夕沒扭捏,轉身離開,沒讓白顏淵看見她的表情。她低頭朝內務府走著路,略長的劉海遮住她的眼眶,從髮絲與髮絲的縫隙之間能看見一雙陰沉的眼。
那雙眼裡,氤氳著的是數九隆冬的滔天寒氣。
白顏淵看著深夕走進內務府裡,轉而低頭百無聊賴地踢著腳下的石子。正無聊著,白顏淵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那聲音不尖,不像蓮貴人似的,也不是溫婉沉穩,不像淑貴妃,反正就是很低沉的女音,很有辨識度,有些粗,讓白顏淵很陌生。
“妹妹一個人在這?”
白顏淵扭頭疑惑看去,卻看見了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女子。
這個女人穿著一身淡紫宮裝,髮髻熟得油滑發亮,繁瑣奢華的金蝴蝶頭飾點綴在上面,讓人只看一眼就覺得眼前光芒亂閃。再往下看,女人的妝容精緻卻不妖媚,屬於那種看一眼就十分舒心的。只是她的嘴唇極薄,眼間距也有些小,雖然妝容讓人舒服,可整張臉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稍顯刻薄相。這個人便是姍貴人,只可惜白顏淵從未接觸過宮裡的這些人,看著主動搭話的姍貴人,一臉懵。
白顏淵看了看扶著女人的大丫頭,意思再明顯不過:把你家主子介紹一下啊。
那丫頭對白顏淵好像滿心都是敵意,她垂眸耷眼,不搭理白顏淵這一茬。
白顏淵有些尷尬,看著女人,回應:“是啊,我家丫頭去內務府領供銀,我就在這等一會。”
姍貴人面有不滿:“這什麼丫頭,哪有讓主子在外邊等著的理,這也忒不懂事了。”
白顏淵道:“唉,沒事沒事,這麼正好路過這嗎,我尋思她要是再出來一趟也是費事。”
姍貴人知道白顏淵還不認識自己,倒也沒生氣:“我剛從理月宮出來,想去姐妹那瞧瞧,不如妹妹也跟著我去逛逛?你家那粗心丫頭估計一時半會也出不來,內務府裡領供銀的步驟繁瑣得很,你要是站在外面一直等著,受涼壞了身子,皇上恐怕就要怪罪了。”
姍貴人一提理月宮,白顏淵就明白了,理月宮裡頭住著的那位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姍貴人嗎?替皇上生下了個小公主,吃喝無憂。
白顏淵覺得姍貴人說得也有理,而且看姍貴人這步臺階給她下的不動聲色,白顏淵下意識地就對她有了好感。
一念之差。
白顏淵點點頭,也沒問姍貴人的姐妹是誰,就跟著走了。姍貴人把大丫頭留下來,讓她盯著點,要是一會深夕出來了讓她直接去一個地方找她家主子。
白顏淵想聽是哪,但是她沒聽清。事後,白顏淵回憶起這一天,那顆天真的心徹底不復存在。這是一個一環套一環的毒計,放鬆她的警惕,消磨她的意志,引誘著她一步一步走向黝黑的深淵。
路上二人說著話,氣氛也挺和諧。
姍貴人知道白顏淵在冷宮裡生活過一陣子,並且過得很不好,粗略問了幾句她是怎麼生活的,白顏淵不隱瞞也不誇大,實話實說了,言談之間,姍貴人的表現十分良好,話語中皆是對她的憐惜,不做作也不鄙夷。
說著說著話,就到了翡翠閣——蓮貴人住的地方。
一看到這個名字,白顏淵的臉色就不如來時那麼好看了。蓮貴人這麼出名,她怎麼會不知道。
而且蓮貴人她向來躲還躲不及,今天竟直接就撞了過來。大意了,大意了。
蓮貴人見是姍貴人過來,臉上明顯充滿喜色,可一看見跟在姍貴人身後的白顏淵,表情瞬間僵滯,肉眼可見她嘴角上翹的弧度平了下來。
這個時候,蓮貴人已經開始對她釋放敵意。
白顏淵有些不明白,雖說她與蓮貴人也就是表面上的事,點個頭就算打過招呼了,可今天一見,看蓮貴人那意思似乎是連這種表面上的友誼都不想維持了。
蓮貴人照顧姍貴人:“姐姐進來坐。”話說完,連看都不看一眼白顏淵。
挽朱在桌邊沏著熱茶,對聽到的話充耳不聞。
姍貴人兩邊為難,她沉吟一聲,說道:“顏妹妹,別在那幹杵著沾著了,快進來找個地方坐。”
白顏淵勉強笑著:“我看時間差不多,深夕應該也從內務府出來了,我先回沁芳殿了。”
姍貴人有些著急:“妹妹這是說的什麼傻話,枝紗還沒回來,到底完沒完事還得另說,你看你都到了哪有不進來坐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