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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再任性幾個月就好,等到韓嬋嫁人了,他也回吳縣成親了,那次怦然心動的餘韻就會慢慢消散,以後,放下惦念,各行其路,各自安好。
沈長戈以為上元節出遊,他只能躲在人群邊緣,對著天女下凡的韓大小姐,偷偷瞧上幾眼,已經很好了,沒想到老天給了他一個驚喜。
那日一大清早,沈長戈整理衣冠格外仔細,惹得三寶小聲嘟囔:“大少爺,您又不是大姑娘,換了好幾件衣裳,照鏡子照了一刻鐘,美個什麼勁呢?”
“你管我呢!”
沈長戈瞪眼睛,對著個頭只夠到他胸口,頭髮毛躁又衣衫不整的小黑胖子,甚是嫌棄。
“我可告訴你,今日出遊都是大家的公子小姐們,你要注意著點,別給我丟人。”
“嘁……”
三寶用力抻了抻衣襟,仰高下巴,不忿道:“大家公子小姐怎麼啦?我三寶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啥樣大世面沒見過?貴人不也是人嗎?不也得拉屎放屁,生老病死嗎?有啥了不起的……啊呀……”
沈長戈一腳踹在三寶的屁股上,斥罵道:“滾一邊去,把你那黑炭頭的臉再去洗一遍!”
“哎呀呀……”
三寶揉著屁股,一蹦三丈遠,呲牙咧嘴道:“大少爺,你變了,自從你當了武狀元,有了官職,整天和那些貴族子弟們拉幫結派,你就瞧不起三寶啦!你忘了咱們倆在外面摸爬滾打的那些日子有多開心,你現在已經沒有了江湖兒女的俠氣,整日像個娘們似的,又是照鏡子,又是換衣裳,還要顧及貴人們的心情,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讓你滾蛋,洗臉去,聽見沒?找踹嗎?”
沈長戈再次抬腿,三寶一個跟頭翻到了水盆邊,不情不願地舀水洗臉,但是輸人不輸陣,嘴巴還是不停。
“我從小就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爹黑,我娘黑,我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黑,我要是白了,那才叫怪事兒呢!”
“洗臉有什麼用?您讓我洗八百遍,它也白不了……”
“就當個七品小官,就這麼個矯情法,明日要當了大官,您還讓我把臉皮扒下來嗎?”
主僕倆打打鬧鬧,辰時中就趕到了清遠寺門前,韓府的馬車卻在巳時初才姍姍來遲。
怎麼不見未輕煦?
只有韓朝光騎著高頭大馬在前方引路。
沈長戈迎過去,馬車停穩,封屏兒撩開門簾,露出了韓嬋氣鼓鼓的臉。
“唉……”
韓朝光搭上沈長戈的肩膀,憂愁道:“現在宮裡亂著呢,不只是陛下身子不好,皇太孫這幾日又染了風寒。皇上把輕煦的父親招過去訓斥了一頓,限他三日之內,讓皇太孫痊癒,若不然就要治他的罪。你說說,這不是難為人嗎?”
怪不得,父親有難,皇權壓榨,未輕煦怎麼還能有心思陪女人出門遊玩?
兩人說話時,韓嬋已經挎著封屏兒的胳膊進了廟宇。
沈長戈正要隨後跟上,卻被韓朝光拽住了衣袖。
“長戈……”
“嗯?怎麼啦?”
沈長戈回頭,卻見韓朝光一臉羞澀,扯著他的衣袖晃晃悠悠,欲言又止的樣子,像個面嫩的大姑娘。
沈長戈好笑:“朝光,這可不像你!”
韓大公子從來都是神采飛揚,開朗健談,何曾這般扭捏過?
“我有一件事求你……”
“什麼?說就是了!”
韓朝光往沈長戈耳邊湊了湊,壓低聲音道:“你知道,今日未婚男女是可以相攜出遊的我半個月前就給冉兒去信,讓她巳時末在清遠寺東門等我。誰承想,輕煦今日來不了,我要哄著我家那小祖宗,真是煩不勝煩吶!”
沈長戈輕笑:“所以呢?”
“所以……”
韓朝光陪笑:“我和冉兒也有一個月沒見了,長戈當是知道我有多難受的。讓冉兒在約定好的地方等得太久,我也很心疼的。所以,長戈幫我照顧嬋兒,待她上完香出來,就陪著她騎馬。不費什麼事的,我以後想法子謝你,怎麼樣?”
韓朝光的眼神裡透著一股可憐兮兮,逗笑了沈長戈。他掩住心底竄起的暗喜,大方道:“你去吧,這裡有我呢,放心!”
“哎呀!好兄弟仗義!”
韓朝光猛拍沈長戈的肩膀,歡聲道謝,隨後撩起衣襬疾步離去,風中傳回一句:“我很快就回來!”卻是到太陽落山,還不見他的人影。
沈長戈才沒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