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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狼子野心,貪婪無度。
但二十二歲的沈長戈還沒有足夠的智慧,沒有狠決的心胸,也沒有雄厚的家世。他無力支撐人上人的體面,無法滿足內心深處,那許多說不清也道不明的隱秘的渴望。
甚至不久之後的重重災難,也是他自己種下的因果,與任何人都無關。
終於在這一刻,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戳破了他最不敢暴露於人前的鬼心思。
一樁樁,一件件,一字一句,沈契所言就是真相。
這世上最寵愛沈長戈的人是沈契,最瞭解他的人,自然也是沈契。
沈長戈忍受不了別人說他的不好,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都不行,他立即梗著脖子,叫嚷道:“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嗎?這世上很多男人都不只擁有一個女人,為什麼我只前後喜歡兩個不同的女人,就好像犯了天條一樣。我對跟過我的韓嬋無情還要講義,我對伴我餘生的歲晚有真情也有真意,我會竭盡全力讓所有事都完滿,為什麼沒有人給我這個機會呢?”
“既然你覺得自己沒有錯,那就照著自己的想法去做啊!為什麼行不通呢?”
沈契湊近沈長戈的臉,凝著他的眼睛,輕輕哦了一聲:“是歲晚不給你機會,她不肯成全你的那些鬼心思。她不看你一眼,不與你說一句話,當這世上沒有你這個人。你發現自己享受激情後,更加貪戀溫情。但同時也發現,在你與韓嬋這件醜事上,歲晚不肯再賢惠了。你就像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暗中委屈,鬧脾氣。你放不下面子,拿歲晚沒法子,又不肯常思己過,只能怨天怨地……”
“不是……不是……”
沈長戈騰地站起身,滿屋子亂轉,卻因為醉酒,也因為情緒激動,腳步踉蹌,一會兒撞桌子,一會兒撞椅子。
“她怎麼不理我呢?她說過我可以納妾的。我這麼優秀,她卻想丟了我……我知道,她就是生氣,她就是記恨,我當初對她的不好……”
“此一時彼一時啊!過了村就沒有店啦……”
別人退一步,你得寸進尺。
別人不讓步,你又氣悶不甘。
怎麼可能人人順你心?
又怎麼可能事事如你意!
人的想法會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而改變,沒有親身經歷,擺再多道理都沒用,自己不卡一個跟頭,不知道波稜蓋是怎麼個疼法。
沈契在男人貪心這件事上沒有資格教訓兒子。
想當年,孫氏用性命都沒能喚醒他的不悟,在辜負了妻子之後,他又傷了沈長戈的生母。現如今的吳縣,還有一個小妾和兩個兒子,他幾個月都想不起來一次。
沈契自詡善待了每一個人,卻是走到最後,他才明白孫氏的絕望,才瞭解沈長戈生母的難過。
沈契躺在病床上,有更多的時間回味自己的一生,他發現,除了孫氏,他誰都不想要。
可是,晚了,這一生要過去了,他和孫氏的若即若離,來生不遇,都是他自己做的孽。
沈長戈的生母,吳縣的小妾,也是他的孽。
“長戈……不要像父親一樣,該舍不捨,該放不放,惹下一生的怨債,下輩子都還不完。”
“父親……”
沈長戈再次撲到沈契榻邊,握住他的手,急切道:“父親,我真的很喜歡歲晚,不想讓她離開,她很聽您的話,您幫我勸勸她,讓她接受我好不好?”
沈契長出一口氣,慢慢躺倒,幽幽說道:“勸不了啊勸不了,你心裡都不乾淨,配不上歲晚。”
“父親……”
沈長戈氣惱:“您怎麼能不幫我呢?我可是您的兒子……”
“是我的兒子又怎樣?你雖然身強體壯,當了大官,但你還沒長大呢!”
沈契悲哀道:“少年得志,一點都不值得歡喜,也不知道你在何時跌倒,有沒有人攙你一把……”
“父親……您最疼我了……我只有您……您幫幫我啊……眼前的狀況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已經很難過了……我不想失去歲晚……”
沈長戈像一個被寵壞的孩子,為了吃不到嘴裡的糖果,趴伏在床榻邊,一聲高,一聲低,喚著父親,說著無理,耍著無賴。
沈契不理兒子,自顧休息,他的日子不多,和孫氏在一起的時光也不多了,他要珍惜。
亥時初,醉鬼從屋子裡晃出來,扶著院子裡的大樹嘩嘩大吐,五臟六腑攪在一起,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沈契屋子裡守夜的婆子連忙打來溫水伺候沈長戈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