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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長安道:“從你將我帶到竹林中龐先生的衣冠冢面前的時候。”
“哦?可是朕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不錯,陛下本身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但是卻有一點疏忽了——那就是碑文上的字。”
江長安道:“當時尚前輩……也就是陛下您告訴我說那塊碑石上面的字是陛下親手題寫的。小子別的本事沒有,對書法的見解還是有一些的,一眼也就認出了那碑文上的字跡和尚前輩在城東題詞壁上的字跡有些相似,對於書寫的人來說,一件長年養成的習慣是極其難以改掉的,自那時我就懷疑陛下就是尚老前輩。”
夏辛道:“真是百密一疏,沒有想到你的觀察會這麼敏銳。可是有人就能仿照字跡,只是憑藉字跡,恐怕難以判斷吧?”
江長安道:“不錯,這還不足以讓我確定尚大山就是景皇陛下,直到陛下‘假死’之後,尚前輩也相繼失蹤不知去處,我從不相信太過巧合的事情。”
“你的師父章雲芝近來日子可還好?”
提及書法文字,夏辛忽然沒來由地切換了話題,嘆氣道,“朕對不起他。”
江長安沉默不語,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
“你可知,朕為何要崇武輕文?”
江長安搖頭。
夏辛語氣中帶著怨恨道:“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總是讀心人!朕對那些人不好嗎?朕給他們想要的權力,朕給了他們想要的財富,藏汙納垢,蛇鼠一窩,朕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這些之人滿口聖人言的學識淵博之人都反朕!”
他說著咳了起來,一個太監端著一碗參湯送了過來,苦勸道:“陛下,喝藥吧?”
夏辛一把將那參湯打翻在地,整張臉因為劇烈咳嗽變得蒼白泛著病態的紅潤。
“朕恨!朕坐擁天下最大的十九州郡,卻連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住,連朕最看重的兒子都要反,恨不得殺了朕!”夏辛痛苦道,“也不怪他,他就像是朕當年恨不得殺了那些文臣一樣!朕忍了一時,卻難忍一世,朕的兒子何嘗不是如此?”
夏辛苦笑道:“因果如是,報應如是!”
見到這位九五之尊、坐擁天下最大權力的人說出這樣的話,江長安難免感到幾分悲哀。
江長安沒有辦法去評斷孰對孰錯,只是想起了夏己所說的話:“哪怕是緊握在手心的權力也有可能一瞬間就成為束縛全身的枷鎖,掙脫不開的囚籠。”回想起來,自也是貼切。
這一刻他不禁對這位皇帝多了一絲同情,也僅僅只是一絲,畢竟既然自己犯下了因,便要受這個果,逃不脫,擺不掉。
“數月前靜菱寢宮牆壁上莫名出現四個大字——醉己者死,是皇帝陛下震懾那些群臣所為?醉己者,形容這些臣子果真貼切……”江長安摸著鼻子,“只是這個方法不怎麼高明。”
江長安又問道:“夏己的計劃你早就知道?或者說……他的一舉一動你以前就知道?”
“一直知道。”夏辛道。
江長安感知後背升起絲絲涼意。
監視!
夏辛慢條斯理地數道:“你是不是在想,眼前的這個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者怎麼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監視?父子之間的監視,夏己身旁一定有他派去的人,甚至這個人在夏己身邊的分量不淺……”
江長安猛然詫異,但恍然之後又平復了下來,每個人都輕視了眼前這個人,只知道他二十多年未上朝治理朝政,卻忘了這位老人也成經歷過奪嫡之戰,親手沾滿了兄弟鮮血坐上了皇位的“人精”,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憑這一點,“庸君”二字遠遠不可能放在他的身上。
江長安道:“夏己身邊能夠信任的人很少,楚梅風只算是一個對他來說有利用價值的人,算不得信任,而那位骷吾老人有勇無謀更是不可能,如此就只剩下了兩個人,他的老師甄雲清,以及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侍衛丁武。我很好奇,究竟是哪一個人?還是兩個都是?”
夏辛笑道:“你猜……”
江長安:“我……”
“我這個傻兒子,心中多疑,但是想要讓他相信一個人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是殺一些人罷了……”..
江長安思索道:“丁武是飛魚山莊的少主,飛魚山莊莊主丁兆群的獨子,可是飛魚山莊是陛下親自下的命令殲滅的,按照常理來說丁武與你有滅門的大仇,根本就不可能成為你的人,除非……”
“除非什麼?”夏辛看向江長安的眼神變了又變,每一次他以為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