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老鴉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center></center>
“還請施主指教。”佛衣笑道。
江長安道:“佛衣法師出的這一道題雖然也是兩難題,卻與我出的‘左右道’有著根本的不同。”
“有何不同?”
“我出的題真正做出選擇的是題中的人,無論題外人怎麼選,題中的人都不受控制,選左道,右道死,選右道,左道死,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而你出的題真正做出選擇的是題外的人,無論題外的人怎麼選,都知飛蛾一定是要撲火的,這樣便有了兩全之策。”
“看樣子施主已經有了答案。”
江長安笑道:“這道題並不難,甚至可以說連三歲孩童都能輕易答對。”
他說著伸手掏出一張宣紙胡亂疊製成一個圓筒,上方掏出一個拇指小洞,動作不急不緩,佛衣則一臉疑惑,不知他要做什麼。
“佛衣法師有所不知,我的一位和尚朋友是為六世佛主,也曾與我講說過青燈飛蛾的傳說,他說過一句話——世上本無紗罩燈,怎奈佛前琉璃盞。”
說罷,紙張疊成的紙筒正套在燈盞上,成了一個最簡單的燈紗,悠悠燈光透過薄弱的紙張散著光暈,火苗從紙筒上方留出的空洞竄出絲絲縷縷的白煙。
佛衣看著那燈紗,一時竟看得愣住。
“世上本無紗罩燈,怎奈佛前琉璃盞……”佛衣面無表情,這兩句話反覆在咽喉翻滾了二十多次後欣然一笑,背起書箱:“多謝施主賜教解惑。”
說著他轉過身就要像上一次那樣離開,不知什麼時候會再來,不知道下一次來會帶著什麼樣奇怪的問題。
“佛衣法師且慢。”江長安忽然叫住他,“你方才說錯了一點。”
“哦?”佛衣頷首請教。
江長安臉色凝重:“法師說‘左右道’的乃是在下憑空杜撰,錯了。”
鐺!
淡淡一句寥寥幾字,卻在佛衣心中敲響金鳴,驚寒顫動盪漾到臉上,這張俊俏、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泛起一點詫異。
“佛衣法師空閒應該去滄州走一走,諸如‘左右道’的事在那裡無時無刻不在發生,那裡,或許更需要你的佛。”
佛衣默然,道:“眾生皆需解脫,江施主同樣也是。”
江長安面色淡然:“法師是在指什麼?”
“江施主皇室退婚,數年來殺人無數,後迫殺慕華清,九皇子夏己,今日沾了大業火,明日便受大苦楚。”
江長安冷笑:“法師對我如此瞭解,依法師所見,我該如何?”
佛衣道:“寒山問拾得: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騙我,如何處治乎?拾得曰:只要忍他、讓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倒是江施主執念為愚。”
“執念?呵……”江長安目露血光,“慕華清、夏己合謀殺我兄長,而你的佛卻要我隱忍鬼縮?佛六根清淨還是六親不認?”
“江長安不後悔,從前不會,自後更不會,哪怕是選十遍,二十遍,三十遍,我都會這麼做,我只恨自己的刀不夠快!”
江長安轉身留下一個背影,浩浩蕩蕩,字正腔圓如潮鳴電掣:“佛前有花,名為優曇,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開花,彈指即謝,剎那芳華!站是生,跪則死,是做懦夫,還是做狂人?哪怕只有一剎!我只要這一剎,誰也攔不住!”
待江長安進屋,佛衣才回神,嘴角微微一笑,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佛說,一剎便是永恆……”
……
直到第二日天亮,門外的人都沒有散去,等待著江長安出門參悟大帝手札。
就在第一縷陽光照在眾人臉上,約莫著江天監也該出門的時間。
這時,一個身著黑甲的侍從匆匆忙忙地穿過人群,向參天院弟子遞了封書信,人們好奇得向內探看,還沒看出一個所以然,就見江長安御虹跟著侍從向著道南書院外飛去。
這個節骨眼上離開?他難道連大帝手札都不要了?什麼樣的事情能夠比大帝手札還要重要?
霎時間,所有人御虹跟去。
江長安臉色凌厲,他手中握著的書信中寫的只有短短六字:“司徒玉凝有難!”
此刻只需要跟隨送信者,便能找到一切的根源。
侍從的步伐很穩健,身影像是在地上游行,每每輕輕一點便飄行數十丈,未驅使神虹卻將跟著的眾人遠遠甩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