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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刀,在他驚異的眼神中,在滂沱大雨中,將他的肉一塊塊割下來,那年,我十五歲,明白了既然生在世上,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你我都生於苦難,這本身就是修羅場,本身就是最殘忍的事,沒有人是無辜的。”
陸清寒眉上積蓄著點點汗珠,她修行之法本就圖一“靜”字,江長安所言盡是殺戮,如何修道?她泛起苦笑,輕輕睜開雙眼,罷了。
“第二年,我不再退縮,靜靜朝著自己追求的目標進發,阻擋我的人都死在了我的刀刃下,手起刀落,很奇怪,我做的明明是最狠惡的事情,心中卻翻不起一絲波瀾,靜的可怕,我明白自己已經越陷越深,但我不在乎,想要觸及天堂,必要先紮根地獄,那一年,滄州無常的名號響徹殺手盟,修羅場的記錄也被重新整理至今無人能破,斬殺三百九十三人,用時九個時辰。”
“到了第三年,我不再殺人,我重新開始笑,將自己變成其他人,融入別人身邊,用言語挑撥他人刀兵相向,兵不血刃。這樣,我就可以少花許多力氣,就像剛開始想的那樣,只需要殺最後一個人就夠了。可你絕對想象不到,在最後,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兒,女孩兒很笨很蠢,她的眼睛純澈,笑容任何人都不能及,最荒謬的是這樣的人竟活到了最後……”
“後來呢?”陸清寒忍不住開口問道。
“後來……”江長安手掌撫著笨丫頭的髮絲,笑容溫暖甜膩,小丫頭若若趴在他懷裡,安靜得睡著了,但也不知聽沒聽到,眼角晶瑩點點。
他眼眶酸酸的,將頭一歪:“困了。”
白家,夕陽透過窗子在大堂中鋪上一層金粉,議事堂中擺著一張太師椅,白天罡正半躺著宛若一個半身入土的人,不時氣喘吁吁,面色病態紅潤,嘴唇卻慘白裂開道道血絲,這是重傷血瘀氣悶的後果。
白天罡早已沒有了晚間的威風,此時的他更像是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一夜之間無論是身體或是心智都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洞墟之勢陰陽合力受到重創,雙手手骨盡碎,雖然已經癒合,但由於使用禁術,短時間內只怕不能再使出洞墟境後期的實力。
江長安帶來的心靈打擊,遠遠要比連屠大君的重傷軀體可怕。
一柄鋒利快刀若是捲了刃只需要一塊磨刀石便可重塑往日鋒芒,但是若是從內到外鏽蝕成了一塊廢鐵,無論再好的磨刀石也是無濟於事,因為他的心已經不再是把刀。
而如果不幸同時沾染上了這兩種可怕的重疾,那麼只剩下最後一道值得一試的方法,那便是求救於其他材料,熔金重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