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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越來越狹窄了,道路兩旁的密林越發高聳,不見頂端,碩大的樹冠糾纏在一起,遮蔽天空,四周又是陷入一片死寂的黑夜,如同穿梭在一道由樹木排布的隧道中。
這樣走了大約兩個時辰,隧道盡頭顯現出口亮光,只是隨之而來的還有接連不斷的轟鳴之音。
出口處,神兵寶器鎮壓的威能籠罩整片天地,伴隨著不時的山巒崩塌聲的還有平常百姓嘈雜紛亂的哭喊。
忽然,那股威勢逐漸散去意味著這場戰鬥的結束。
奇怪的是盛古神州雖也有這等威壓強者,但是眼前能清晰感知到半空屹立的這般強者足有八位,真是蹊蹺之極,難道自己還在凌霄宮?這些人在爭搶什麼?可是這也說不通,眼下八人儼然是同一陣營的至尊者,皆俯瞰眾生一副神明的姿態,什麼東西值得這樣八位強者站在一處?
江長安捱不住心中驚奇,手捻開天書蔽身決,風一般悄然出了隧道,空氣中瀰漫的濃重血腥氣味令人作嘔,等到強烈的白光從眼簾褪去,眼前呈現的一幕簡直可稱作人間地獄——
烈陽當空,山腳的小鎮屋舍樓房被震碎坍塌,廢墟中伏屍千百具,熊熊烈火正燃燒著,將這片青山綠水的光明之地燒灼得黢黑如碳,斷裂的山石砸落下來,偶爾將幾個壓在廢墟下哭喊求救的平民碾成齏粉,爆出碎裂的肉塊跳入火海,呲啦啦爆出煎烤肉排的油花,那令人作嘔的難聞氣味就是這樣生成的。
這個地方很不幸的成為了強者爭鬥的戰場。
八具或瘦削或肥碩的身影腳踏飛虹立在高空,兜袖低眉,八道目光齊齊瞄向地面火海中的一處,冷眸中俱是閃爍著狂熱的貪婪。
江長安隨著目光看去,那火海中央被神力破壞出的巨坑中躺著一名白衣女子,鬢雲亂撒,明眸緊閉,端的是麗質天成,令人醒目的是在其額前生著細細的鱗片,火焰照射間透著琉璃光彩,更顯玉潔冰清,高貴非凡,即便俏唇溢血奄奄一息也難擋絕塵神姿。
一名書生緊緊將重創女子護在身後,一襲襦衫被燒的破破爛爛,昂首憤懣得凝視八人,清逸俊朗的面容此刻猙獰得要化作野獸,虎目噴火,恨不得將幾人啃碎下肚。
八名尊者也不急下手,冷冷地戲看二人垂死掙扎,彷彿在宣告世人他們那可以將弱者踩在腳下的強權。
他們漠視著這座小鎮的一切生靈,只要願意,他們可以成為這裡的主宰,而其實他們也早已成為了八個龐大家族的族長。
高高
在上的人最討厭違背意願的臭蟲,而此刻他們發現正有一隻身著白衣滿頭白髮的“臭蟲”閒庭信步地朝著那對男女走去。
步履悠然,所過之處烈火形如繞指青絲般圍在他周身起舞,興奮雀然,繼而歸附入體,消失一空,火海被趟出一條道路。
半空八人中一名中年美婦被這一幕駭得面色劇變,這火焰正是她引以為傲的寶器釋放而出,卻被這不知從何出現的奇怪男人輕易破解。另七人臉色同樣為之肅然,他們顯然極為清楚婦人這聖火的神威。
江長安走到男女面前,女人已昏死過去,生死不明,年輕書生還在對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沒有轉過彎兒來,卻也認清面前這個白衣人絕非凡人。
可當看著白衣人的眼神久久停留於身後愛人身上,面露警惕,低聲呵斥:“果然……不過是一丘之貉!”
江長安沒有在意,他只是想起了那個小漁村中兩個小乞丐被逼瘋的那天,釋加牟尼也如這般憑空現世,一切與眼前相似。靈海中央那株沉溺無盡痛楚輪迴之中的魔道之花忽然被撩撥顫動,冷漠的眸子微微動容。
“你是何人?”書生喝問。
“愛慾之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灼手之患。你不後悔?”江長安並不回答,兀自相問。
書生聞言愣住,側頭看向斜臥泥塵中的女子,緊張憤恨的神色稍緩,轉過身來如發誓般道:“吾有明珠,塵盡光生,汝負我命,我還汝債,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
“這白衣人究竟在搞什麼名堂?”空中一名身寬體胖的老者甕聲甕氣怒罵道。
“有什麼要緊,害怕這些蟲子翻了天不成?”另外一名尊者發出尖利的冷笑。
可見到白衣人抬手擎出一尊紫紅烈火形成的爐鼎,周身被婦人聖火烤的炙熱乾燥的空氣卻反常得流露出逼人寒氣,瞬時間廢墟中騰騰燃燒的火焰梢頭無風自動,矮下去朝著爐鼎朝拜,八人俱是發出一聲驚喝。
“極致的神火!”
“這火焰……怎麼會有壓制你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