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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的夕陽之下,江天道就坐在馬背上,比起其他富貴公子追求的猛獸蠻禽,二十歲剛剛出頭的他還是喜歡這種高大的駿馬。
殊不知這匹馬的來歷可是比尋常的異獸高出千倍萬倍,這匹馬乃是他從一個王子手中贏來的。
一局定輸贏的賭局,骰子賭大小,江天道下的是大,那位王子下的是小,之後篩盅裡開出的是一三四點小,江天道輸了賭局,還是贏得了馬卻不是賭贏的,而是打贏的,美言之——輸了賭局,總要搞些心理安慰。
此刻春風正吹在他的臉上,他覺得很舒服,也很愉快。
贏了一場不該贏的賭局,心情總是舒暢的,但最令他真正高興的是前方不遠處馬車裡的女人。
同時車裡的女人也在透過珠簾打量著這個騎在白馬上的年輕人的眼睛,這雙眼睛很迷人,她的眼神神往而又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這個奇怪人。
之所以說他奇怪,是因為她已經不止一次見到了他。
她彷彿就應該是天生就認識這個人,天生就應該恨這個人。
第一次相遇之時,江州還是叫做夕照國,她還是夕照國一位王侯的千金,她正在一間酒樓門口散財佈施給窮困潦倒的窮人,而他正在酒樓之中,獨自一個人喝得酩酊大醉,可他喝的卻不是酒,而是茶,因此引來整個酒樓中鬨堂大笑。
只有她沒有笑,因為她知道喝茶會醉,而且要比醉酒還要痛苦,還要難受。
忽然他的眼神注視在她的身上,高聲喝道:“小妞兒,過來給大爺哼個曲兒……”
她眼睛裡有些憤怒,原來這人不過也是一個生性輕薄,狂妄浪蕩之人。
第二次相遇的時候,夕照國變成了江州,他正在屠殺夕照國的臣民,他為夏周做事,為夕照的敵人做事,鮮血如同此時的晚霞,豔紅妖冶,家中的所有人也都死於金甲士卒刀戟之下,自始至終他都是冷眼旁觀,直到這個男人正在舉起手中的劍朝著一群未成年的孩童斬去,她不忍再看。
身為王侯之女,她本以為自己也會死。她的心已死,便不畏死。
但是這個男人卻沒有殺她,她發誓會用盡這一輩子去恨這一個人。
第三次相遇,她像現在坐在馬車之中,而他就在馬車之外,他和一位王子賭了一把骰子,最後用手中的劍贏來了對方的馬。
此刻他應該很愜意。
風漸冷,連綿細雨說下就下,對於江州而言不稀奇。
不消片刻他的肩上的衣服,頭上的長髮都被濛濛細雨打得多了溼氣。
她恨他,恨不得雨再下大一點把他渾身淋得溼透,重病而死。
雨真的越下越大,陰雲之中悶雷滾滾,大雨傾盆的趨勢。
她終於讓馬車停了下了,撩起珠簾,不去看他,淡漠道:“進來吧。”
聲音很小,比雨點選打在地面的聲音還要小,江天道卻聽得極其清楚,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馬車,待到她不甘心地輕輕點頭後如獲至寶,竟將那白馬直接丟在了大街上,整個人竄入了馬車裡,他現在找了個更加舒適愜意的地方。
江州的景色很美,至少對於從未出過江州的他來說,世上再沒有比這裡更美的地方了,鳥語花香談不上,但貴在安穩,他喜歡安穩,就像他手中的劍,喜歡待在鞘裡的時間遠比出鞘的時間要長。
不過現在他的目光沒有像她一樣將目光投在兩邊的商販鋪子上,而是傾注到了她的臉上,只有這個女人讓他相信這世上原來還存在比江州還要美麗的風景。
她問:“你是賭徒?”
他答:“是。”
她問:“賭什麼?”
他答:“賭命。”
她問:“你好像沒輸過。”
他答:“是從來沒贏過。”
她問:“為什麼?”
他答:“活著,就是輸了。”
她不再問了,不錯,一個人若是想死,老天偏偏不會讓他死,便是戰無不勝了,相反,惜命的人,往往都很短命。
她說,酒入豪腸才是真男人,他便與江州城城樓屋簷上狂飲三十罈佳釀,被人稱為浪蕩子。她說,救濟窮苦是真英雄,他便散出千萬兩打賞,被人稱為紈絝。
那天的馬車走了很久,兩人沒有再說一句話。直到駛到了郊外她,車伕轉身消失不見,四周無數的伐聲傳來,她神色不屑,這是公子哥慣用的把戲,演出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以求博得女人的傾慕,看清這一點她的眼中只有厭惡。
直到他沒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