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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南絮後背的包袱,沉甸甸的重量讓她露出喜色。
卸下的重量讓蔣南絮長長舒了一口氣,不由伸手揉了揉痠痛的肩膀,聲音輕柔地說:“嗯,與阿爹交代的都對得上。”
聞言,劉曉雲低聲嘀咕了一句:“算你還有些用處……”
劉曉雲的話就沒有一句是好聽的,蔣南絮習以為常,儘管內心深處仍有兩分酸澀,但是她不會再像小時候那般直接顯現在臉上,經歷白日裡的那一幕,她此刻只想吃口熱飯,然後好好睡一覺。
然而劉曉雲卻不打算讓她如願,拉著她繼續說話:“聽你阿弟說,你們在藏獵物的地方,發現了屍體?可是村子裡的人?”
蔣南絮一聽這話,便明白蔣泊宇已經安全回到了家,對於他把她一個弱女子獨自丟在山林裡一個人跑回家這件事,劉曉雲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反而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具屍體上。
“哪有什麼屍體?我仔細看過了,什麼都沒有,想來是阿弟摔昏了,眼花看錯了。”蔣南絮有些煩躁,敷衍地擺了擺手就要往屋子裡走。
劉曉雲對這答案不是很滿意,想要再多打聽一些細節,畢竟他們村子已經許久沒出過這類刺激的傳聞了,若是真的,那必定會成為鄰里茶餘飯後的談資,愛熱鬧的她可不希望這是個假訊息。
可顯然蔣南絮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追問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劉曉雲氣急敗壞,打發了她去清理雞棚裡的糞便。
一個算不上大的院子,三間低矮的茅草屋,幾隻亂跑的雞鴨,構成了簡陋的蔣家。
清理完糞便,蔣南絮來不及休息,穿過堂屋,去廚房生火將鍋裡剩下的白菜疙瘩湯熱了熱,端著碗坐在了灶臺前的小板凳上,藉著火光大口大口吃著。
期間,蔣泊宇聞訊跑過來,又問了問屍體的事,蔣南絮淡定地回應,只說是他看花了眼,別的一概沒有透露,前者雖不相信,但見她如此篤定,也只好就這樣不了了之。
簡單吃完飯,蔣南絮就著柴火燒了熱水把碗洗了,順帶用剩下的水簡單擦拭了下身子,白日裡幾個時辰的奔波導致她在冬日裡都流了一身的汗,粘膩潮溼,好不舒服。
穿鞋時,蔣南絮目光一滯,注意到了鞋面上一處異樣的暗紅,顏色比周圍都要深,被火光那麼一晃,格外的明顯。
仔細看了看,她猜測這應當是那少年抓住她腳踝時留下的血跡,多虧了有裙襬和黑夜的掩護,才讓她阿孃沒有發現。
蔣南絮用指腹沾了沾水,在那處來回擦拭,一直到血跡消失,她才鬆了口氣。
收拾好一切,她藉著月光來到最偏僻的那間廂房,推開房門——
嘎吱。
老舊的木門不可避免地發出刺耳的聲響,隔壁的屋子裡當即傳來一聲不客氣的咒罵,是她阿孃,聽聲音似是剛剛睡下,透著股壓抑的暴躁。
蔣南絮當作沒聽見,重複動作,把門給關上。
隨著咒罵聲的結束,世界總算清淨了。
廂房裡擺了張床板和一床被褥,其餘全被雜物堆積,空間狹隘,只有個供下腳的過道,說是廂房,不如說是在雜物間裡騰出個睡覺的地方。
蔣南絮把被褥開啟鋪好,沒有更衣直接躺了上去,不是她不講究,而是厚度不夠的被褥容不得她矯情,若是脫了外裳,這個夜晚她怕是熬不過去。
她側了個身,視線頓時落在了不遠處那扇紙糊的木窗,本就不牢固也不擋風,更何況角落裡還破了個洞,呼哧的寒風猶如刀子剮在臉上,疼得她不禁把臉往被褥裡埋了埋。
熱氣呼在算不得柔軟的被褥上,暖烘烘的,恍惚間,她還能聞到身上方才沾染的淡淡雞糞味,似有若無地縈繞在鼻間,久久不曾散去,可是除了忍受,她沒有任何辦法。
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不久,朦朧的睡意席捲,她實在是太累了,很快就陷入了夢鄉。
夢裡,白天裡發生的事重新發生了一遍。
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那支箭羽,準確無誤地射進了她的眉心。
驀地驚醒,蔣南絮心悸不已,額角不知何時滲出冷汗,望著伸手不見五指的無邊黑夜,她彷彿再次陷進了那雙深邃的黑眸之中,難以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