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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每日喝藥都要就著糖塊,一碗藥下來得吃好幾塊糖,哪有這麼多糖給他禍禍。
得知糖塊都吃完了,許風亭有些後悔:
早知道就省著點吃了。
他看了看剩下的半碗藥,心下一狠,悶頭直接幹了,苦哈哈地再抬眼的時,卻看到半張鬼畫符似的東西,一時間連嘴裡的苦味都淡了幾分:
“……等一下。”
穆禾野不解其意地望來:
“怎麼了?”
許風亭指著桌上像雞爪寫的字,一言難盡道:
“殿下沒有練過字嗎?”
用這種字給太子回信,未免太丟面了。
小崽子看著許風亭,輕輕翻了個白眼:
“你不是知道嗎,我在鳳儀宮吃不飽穿不暖的,哪裡有機會練字?”
“你不是知道嗎,我在鳳儀宮吃不飽穿不暖的,哪裡有機會練字?”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二人變得越來越熟稔,曾經脾氣怪異的小孩,也漸漸地開始展露自己的真性情,身上的孩子氣總算多了幾分。
許風亭沒有計較小孩的白眼,反而挺開心的,覺得這是小崽子慢慢變正常的訊號。
直白地表露惡意,總比陰陽怪氣好不是嗎?
“我見殿下似乎識字,便以為也會寫字。”
這一次他沒再收到小傢伙的白眼,穆禾野解答了這個疑問:
“姨母臨終前,安排了一位小廝進宮照顧我,我的啟蒙是他教的,但他只教了半年不到便去宸國了,來不及教我練字。”
許風亭聽不懂了:
“那小廝不是鎮國公府的人嗎?怎麼去宸國了?”
穆禾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不知道他嗎?當初宸國國君親自來接人,陣仗大到百姓都知曉。”
什麼人能勞煩宸國親自出面來接?
一個猜測在許風亭心底漸漸形成,但還需要確認一番。
他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只聽穆禾野繼續解釋道:
“他現在的名字,是風歡意,身份也從小廝,變成了宸國的二皇子。”
還真是風歡意啊。
劇情裡提到過,主角曾關照年幼的反派,許風亭以為這指的是婺州相救的事,沒想到在更早之前,二人便已有交情,只是沒被寫出來而已。
更沒想到,風歡意居然曾在夏國當過小廝。
這麼說的話,他與小反派是患難之交,又有授業之恩,還曾於雨中給與一頓溫飽,怪不得後期穆禾野會那般偏執,不惜下蠱將人留下。
許風亭看著小傢伙乖巧寫字的側臉,在心底無奈地嘆了口氣:
歸根究底,不過是因為這孩子太孤獨了,一旦抓住了點愛的影子,便不願放開,這才偏執成狂。
看來以後他要多花些心思在小崽子身上。
穆禾野不知許風亭心中所想,他看著信紙上的歪歪扭扭的字,似乎也覺得拿不出手,於是筆遞給了許風亭:
“還是你來寫吧。”
許風亭早就看不下去這字了,他拿出一張新的信紙,斟酌了一下措辭後,提筆重新落字。
九皇子看著紙張上行雲流水的字,眼底是藏不住的驚歎:
“要學多久才能學成你這樣?”
許風亭被問得一怔,他也不知道要學多久;嚴格來說,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會書法。
還是前些日子心血來潮,想著練一練這裡的文字,落筆之時卻驚覺自己竟然無師自通,自然而然地就寫了下去,彷彿原本就會似的。
如同那一日展開聖旨之時,閱讀上面的文字毫無障礙,自然得如同自己的母語。
對於這項奇異的天賦,許風亭仔細思考過緣由,猜測應當是系統給他的便利,畢竟也是要在這個世界生活十年的人,若是連這裡的文字都不認識,連字都不會寫,未免太過麻煩。
雖然不清楚這字要多久才能練成,但也要給小傢伙一個答案,想了想,許風亭猜測道:
“應當……要個五六年吧。”
他看過這個世界的名家字帖,自己這字看起來是還不錯,但筆力尚淺,因此缺了幾分鋒芒,估計至多也就五六年的底蘊。
就在思索的時間裡,一封回信很快便寫完了。
許風亭剛擱下筆,便見九皇子盯著自己剛寫好的書信瞧,似乎很是感興趣。
他伸手揉了揉小傢伙毛茸茸的腦袋,嗓音輕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