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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遊走世間,總歸是需要一個身份的,吾已替你安排周全。”

“楊山,弘農楊氏的後人,世居南劍西鏞州龍池團。”

黃嚴雖然不清楚李常笑為何非要他姓楊,但他一貫不會質疑李常笑的決定,當即點頭答應。

“多謝先生。”

“行了,你且去吧。”

……

黃嚴離開之後,佛印穿著袈裟緩緩走來。

他心有餘悸看向外頭:“這施主的血煞之氣慣是濃郁,也不知道居士你是從哪裡找來的。”

佛印自言自語,卻並不指望李常笑能回答他,直接道明來意。

“對了,居士當日吩咐的人到了,可要出面一見?”

李常笑聞言來了興趣,好奇問道:“你說的是何人。”

“陳無己。”

“帶李某去瞧瞧!”

……

同一時間,嵩陽書院。

程家兄弟講學於此,一時間引來不少讀書人追隨。

他們的才學固然是一方面,其師承周濂溪,往上可追溯至種明逸,那可是大宋建國以來最負盛名的儒者。

當朝宰相司馬君實的父親也曾向種明逸請教過學問,這同樣是一段因果。

是以,當二程講學嵩陽書院的時候,司馬君實曾兩次前來,算是替他們擋下了官面的阻撓。

有了一位宰相撐腰,程家兄弟的風格變得奔放了起來。

他們將“理學”二字推至世人面前,並且將太極變化與易學道理貫徹儒門,一併納入對弟子的教習中。

儒道的兼合,成為了程家兄弟的最大特點,倒也吸引了許多道門眾人前來拜謁。

沂國公曹佾作為他們的師祖,亦是親臨以表支援。

老臣派見狀,徹底熄了栽贓的心思,只能作罷。

一轉眼,到了熙寧五年。

大理的叛亂平定,當楊保回到家中,聽聞楊文嚴出走的訊息,當場氣得吐血暈倒。

當他醒來之後,將膝下三子全部鞭笞五十,同時暗中派人尋找楊文嚴的下落。

至於對外,考慮到天波楊府的名聲,也是對楊文嚴的安全考慮,楊保沒有大張旗鼓尋找。

他本想著找到後將人認回,可惜沒料想到自己的病情。

楊保年老征戰,掛帥兩年有餘,身體本來就擔了不小的負荷,又被諸子相殘的行徑氣得怒火攻心,雙管齊下,僅僅半個月就因病亡故。

楊廣接替了楊保的衣缽,掌管了楊府六房的一應的勢力。

他雖然對楊文嚴這位小弟沒有什麼敵意,但為將者棄車保帥,這是基本的素養。

如今楊府因為楊保的離世本就陷入風雨飄搖之中,若是再鬧出什麼醜事,只怕對六房乃至楊家都不是什麼好事。

楊廣最終撤回了尋找的人馬。

至於楊文嚴,他出於兄長的考量,只能祝願這位胞弟半生順遂了。

隨著“六房小公子”傷心致死,楊文嚴這個身份徹底從世間消失。

……

黃州,承天寺。

楊文嚴在得知這訊息之後,臉上並未顯露出波瀾。

對大哥的決斷,他心裡清楚這已是最好的結果,畢竟楊府一代不如一代,這是事實。

哪怕楊廣是打小被楊保與穆英悉心培養,但他們的生長環境總歸不同,得到的歷練也大相徑庭。

想要越過前輩,只能說眼下的時勢無法造就這樣的人物。

李常笑負手而立,站在楊文嚴身前,目光透著窗欞打量月光,緩緩道。

“楊府的沒落已成定局,楊廣已然成為最後一塊遮羞布。嚴小子,你若心有不甘,來日再將其光復便是。”

聽到這話,楊文嚴臉上生出幾分苦澀,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先生知道嚴的性子,這雙手沾染過不知多少鮮血,只怕到時受不住,真的讓他們斷子絕孫了。楊家人不好,但阿爹和阿孃於我有恩。”

楊文嚴說著取出“青面蛟刀”,整個人氣勢一變。

他朝著刀面彈了彈指頭。

哐當!

原本青霞如練的刀面,霎時間湧起一大片紅光,彷彿有千萬血煞堆積其上,不知道葬送了多少生靈。

青刀變成血刀,雖然氣質迥異,卻透著一股渾然天成的意味,彷彿這才是寶刀的真面目。

楊文嚴微微一笑:“只是沒想到,這血刀竟然還能落回我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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