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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鈴中落入鬼王陷阱時,同伴將手抵在他後背的暖意。
那一點溫暖,足夠驅散扶廣山的滔天血海,抵消他亡命天涯的風聲鶴唳。
但這些微塵餘光,他自己記在心裡就可以了,訴諸於口,則顯矯情。
狐狸終於奪回說話的權利。
“你不是要九幽凌霄花嗎,我給你帶了好多過來!”
她從手鐲裡摸出一個乾坤袋,倒拎著往下抖。
一大布袋的九幽凌霄花被倒出來,鋪滿一地。
謝長安、張繁弱:……
折邇張口結舌:“你這是把照骨境的九幽凌霄花全薅光了?”
狐狸白他一眼:“就這麼點兒,哪能叫薅光!謝長安只問我要花,也沒說要做什麼,我尋思她要是想給李承影來一場花葬,就幾朵哪夠,好歹相識一場,我不得給他安排一場轟轟烈烈的葬禮。”
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被謝長安拎住:“我看你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不像如此好心而為之,他死了你沒少在照骨境高興吧?”
狐狸:“你怎麼知……啊不是,我說你怎麼能這麼看我,我認識你還比他早,在你心中我就是如此卑鄙無恥陰險不堪嗎?!”
謝長安嘆了口氣,假裝沒看出她用雙爪捂住的眼睛掉不出半滴眼淚。
本也沒用力的手鬆開,揉揉狐狸的腦袋。
“把花收起來吧,暫時用不上了。”
“嘎?”
狐狸對她突如其來的溫柔愣愣受用著。
謝長安:“我找不到他的魂魄。”
狐狸動了動耳朵,敏銳捕捉到平靜語調下的微涼,她心裡暗罵李承影奸賊趁虛而入仗死欺人,一面用腦袋蹭了蹭對方的肩膀,下巴順勢靠上去。
“會找到的,說不定他就是貪玩上哪兒去了,或者與你捉迷藏鬧著玩呢,你別看他面上斯文,實則一肚子壞水,走路叮噹響,方圓數十里都能聽見。”
說著說著,忍不住又把腹誹吐出來,活靈活現演繹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謝長安眼裡有了笑意,沒推開毛乎乎的腦袋。
那一絲笑意像春風吹拂水面,輕輕漾出幾許波紋,久違的熨帖柔和。
折邇撇撇嘴。
他旁觀者清,早就看出謝長安願意帶上狐狸,只有狐狸自己當局者迷,還在不停磨對方鬆口。
張繁弱想起一事:“對了,大師兄吩咐,讓你出來之後,去一趟鴻都閣,此行吉凶難測,我們為你選了幾樣法寶,希望能幫上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