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旎嘯見狄堂主神色,似是有事,便問道:“何事?”
狄元山回答:“前年南華堡一事,屠公公頭疼不已。可南華堡駱家,事系重大不說,極其隱諱,且那些京城來的錦衣衛,應是奉了某位大人物的密令。
“屠公公雖然在此監軍多年,但京中之事自有所聞,只是京城來的錦衣衛做事太過了,所以雙方衝突頻發,讓屠公公十分頭痛。”
旎嘯不免一愣,問道:“這又怎麼說?”
狄元山答道:“駱家之事,那幕後之主雖是錦衣衛,但其背後隱匿者,權柄之重,或為密旨親授,非同小可。”
他眉峰一挑,續道:“至於那駱家風雲,出面的多為江湖黑道中人,其中不乏有朝廷的通緝要犯,聽聞這些人裡面,昔年與屠公公麾下頗有嫌隙,所以就……”
旎嘯微微頷首,輕嘆悠長,劍眉微蹙:“觀此情形,錦衣衛與東廠之內,黨派林立,互爭高下。加上這位屠公公不拘一格,觸怒廠內同僚,宮牆之內,定有宵小欲藉此東風,扳倒於他。”
言及深處,他眸光一閃,似有新悟:“恐不止此,或許朝堂之上,已有權重之臣,暗中與北境胡虜勾連,圖謀不軌。”
狄元山重重點頭,沉聲道:“少莊主所言極是,然屠公公於西北十數載,鞠躬盡瘁,忠心可鑑。京師傳言,聖上對他信任有加,屢遭劾奏而不為所動,皆留中不發。”
旎嘯默然,手撫額際,目瞑神遊,指節輕叩膝頭,似在思量深遠。
狄元山使了一個眼色,那丁藍少女心領神會,悄無聲息行至旎嘯之後,柔荑輕搭少莊主肩頭,徐徐輕按。
旎嘯身軀微震,斜目瞥向那春蔥般玉指,鼻間縈繞著一縷幽香,既似蘭花之雅,又若麝香之謎。
他急忙收斂心神,摒棄雜念,心海中翻湧著當前局勢的思量。
片刻後,他說道:“看來這位屠公公的壓力不小,若所猜不錯,他對近來本地發生之事已生警覺,且我相信他早已耳聞川蜀之地番僧覆滅。”
旎嘯話風一轉,又說道:“但他還如此謹慎,足見此人非同小可。”
言罷,他問狄堂主:“對了,你估計北邊行都司和臨洮府,兩地境內還有多少東廠蕃子和錦衣衛?”
狄元山沉吟片刻,答道:“只怕不會超過百人。”
旎嘯見說,眉宇間閃過訝色,目光炯炯望向狄堂主,心中疑惑難解。要知道,大明光錦衣衛眾十萬,東廠亦有數萬之眾,此數字實難令人信服。
狄元山察其意,便解釋道:“前年南華堡一事,雙方內訌頻發,更有神秘勢力不時侵擾,死了不少東廠蕃子和錦衣衛,死者多為屠公公的人。
“後來,我從軍中得來訊息,這位屠公公急書朝廷,欲增派人手過來,然此事竟石沉大海,據潛伏軍中兄弟所說,屠公公因此事,怒罵連日。”
旎嘯聽到這裡,不禁輕笑出聲。
狄元山與二女皆是愕然,不明少莊主笑意何來。
“少莊主,您?”
旎嘯微微笑道:“我笑那位屠公公也是一個妙人,急怒之下,卻又束手無策,頗具一番趣味。”
隨即他語鋒一轉,憂慮之情溢於言表:“然北虜與吐蕃之圖謀,於川、陝、京三地佈下驚天大局,又經年累月佈局,想必對方是勢在必得啊。”
“少莊主,是否需自它處調遣人手?”
旎嘯擺了擺手:“暫且不必,敵若有所行動,估計也要些時日。眼下冰天雪地的,加上路上行人稀少,大批人馬出現,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說到這裡,他不由輕撫額頭:“我現在所慮,是在川蜀那邊。那些番僧表面作亂,引這邊的人過去,實則背後恐有其它大的圖謀,此乃局中之局,需慎之又慎。”
次日清晨,旎嘯原擬北上涼州城,怎料天公不作美,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只得滯留乾長鎮,靜候雪霽。
這場雪連綿數日,及至午時,雙依與丁藍已將飯菜齊整擺放。
旎嘯至桌前,溫言對二女道:“你們都坐下來一起吃吧。”
自從第一天後,二女已深知少莊主性情,便沒有違意,分坐兩側。
雙依提壺欲斟酒,旎嘯忽問:“雙依,你於西北久居,到底為何呢?”
此言一出,雙依眸中霎時泛起紅暈,強顏歡笑:“只因偏愛此地粗獷風光,那黃沙漫漫,赤日高懸,勝卻成都府的繁花似錦。”
旎嘯知其言不由衷,轉視丁藍。
丁藍望向雙依,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