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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重新開始的機會。”他語氣淡淡,打啞迷似的說,“我只能再爭取一次。”
後腦枕著條肌肉緊繃的大腿,白鶴庭調整了幾次姿勢,最後不得不承認,這樣躺著並不如記憶裡那般舒服,只好又坐起來,問駱從野:“為什麼一直沒有告訴他們真相。”
駱從野一把把他按回去,三心二意地問:“什麼真相?”
他低頭看著白鶴庭,在這似曾相識的黃昏中生出一種不真實感。
但還是慢半拍地理解了他的問題。
“真相就是,我違揹你的意願,強行給了你臨時標記。三次。”駱從野又抬起頭,望向那沉入海面的半輪夕陽,神色很平靜,“我不在乎裴銘怎麼想,但我的母親應該很失望,我和殺死她的那些alpha好像也沒什麼兩樣。”
白鶴庭道:“你和他們不一樣。”
“況且。”駱從野沒有與他爭辯,話鋒突然一轉,“那次,我雖然沒有強迫你,但你是自願的嗎?”
白鶴庭怔了怔,明白了駱從野的意思。他在說——自己當時的決定受到了臨時標記的影響。
而這個問題的答案,白鶴庭自己也不知道。那確實是一個脫離理智的決定。
駱從野輕撫他的臉,嚥下了沒說完的後半句話。
就在幾日前,你還流著淚,要我放過你。
他清咳一聲,恢復了輕鬆的語氣:“這裡,我本來是準備讓你的屍骨帶我來的。後來發現不太可行。我本來都放棄了,真沒想到會有意外收穫。”
白鶴庭在落日的餘暉中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轉過身,把臉貼緊他的小腹,閉上了眼。
“大海,好看嗎?”白鶴庭低聲問。
微涼的晚風吹散了身上的熱意,駱從野替他裹緊斗篷,目不轉睛地盯著逐漸墜入夜色的海,直到大海被染成一片漆黑,才輕輕“嗯”了一聲。
氣溫有些低了,他摸了摸白鶴庭的側臉,問:“回去吧?”
白鶴庭沒有回答,也沒有睜眼。
他的呼吸規律而平緩,不知何時睡著了。
海深不見底,駱從野不覺得冷,只覺得黑。他不知道自己這一次下潛了多久,只知道這個過程格外漫長。
“漫長”並非對時間的描述,而是一種感受。
這裡應當是大海的極深之處,朝海面望去,已是一片漆黑,讓下方那抹微弱的光亮變得格外顯眼。
再下沉一點,發光的那處便現出了全貌。
一座石棺靜靜懸浮在海中,棺蓋上的臥像應當出自某位大師的手筆,雕刻得栩栩如生。棺的主人擁有一張無可挑剔的臉,在英俊與美豔之間取得了巧妙的平衡。他雙目輕合,神色平靜,兩隻手交握置於腹前,睡得很安穩。
駱從野仍在下沉,那石像已觸手可及。他伸出右手,輕輕覆上那張蒼白如雪的臉。
手下的肌膚冰涼,卻柔軟。
那不是石像的觸感。
那是一具屍體。
駱從野的視線像被無形之物束縛住了。他呆滯地望著那張熟悉的臉,像是想確認什麼似的,雙手拽住他的兩條胳膊往起拉了一把。
白鶴庭沒有溫度的身體便軟塌塌地飄入了他的懷裡。
駱從野猛地睜開眼。
熹微的天光從窗子裡灑進來,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冷杉香氣,那香氣的主人正背對著他側躺在他的身前,看樣子還在沉睡。
冷汗爬滿脊背,被恐懼緊攥的心臟仍在劇烈跳動。
只是一個夢。駱從野對自己說。
他抬起胳膊,自身後緊緊摟住白鶴庭的腰。
大約是睡夢受到了驚擾,白鶴庭挪了挪陷在枕頭裡的腦袋,又抬起一隻手,按住了腰間的那條手臂。
駱從野終於有了回到現實的實感。
懷中的這副身體是溫熱的,隔著單薄透氣的亞麻面料,掌心能感受到均勻緩慢的呼吸。他向前一點,把身體貼上白鶴庭的後背,低頭湊近那截雪白的後頸,深深嗅了嗅。
鼻息掃在腺體處,懷中人無意識地輕哼一聲,向前躲開一點。駱從野的手一路往上,用虎口卡住他的脖子,牙齒覆上了已經癒合的咬痕。
白鶴庭的身體驀地僵直了一瞬,在急促的喘息中回頭看過來。
他面色潮紅,一雙微眯的桃花眼中含著幾分嗔怒,還未緩過標記之初的痠軟無力。駱從野鬆開卡著他脖子的手,向上抬起他的下巴,鼻尖親暱地蹭了蹭他的側臉,毫無歉意地在他耳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