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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匕首插回刀鞘,冷冰冰地掉頭就走,駱從野連忙追了過去。他走在白鶴庭身側,理所當然地,把被自己插科打諢打斷的話題接上了:“除了蘇先生,把江醫生也叫上。”
白鶴庭的腳步這才慢下來一點。
“你不找北陽,找江寒?”他猶豫了幾秒,“我以為你會因為手術的事對他心存芥蒂。”
駱從野垂眼安靜了一會兒。
說不在意,那是自欺欺人。可他心裡清楚,如果江寒當初沒有親自動刀,白鶴庭將與他們的孩子一同殞命。
正如白鶴庭當初從他手中奪過那把取走北乘舟性命的長弓一樣。他們並非一無所有,便不得不做出一些迫不得已的抉擇。
他低聲道:“我很感激他捨命護住了你。”
這句話雖然發自肺腑,卻顯然不是他想邀請江寒的真實原因。
“總之,”他清了清嗓子,鄭重強調道,“如此重要的大事,必須請江醫生見證一下。”
江寒回過頭,朝門口看了一眼。
從剛才開始,他便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好像一直在被人監視似的。
可是門口依舊空無一人。
今天是北陽離開將軍府的日子,看樣子他出發的時間比江寒預想的還要早一些。這間房大約仍維持著當年北乘舟離開時的模樣,與江寒記憶中北乘舟在醫學院的房間很像,從屋內陳設能夠明顯辨認出房間主人的醫生身份,卻完全看不出主人的個人喜好。一切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條,書冊被分門別類地碼放在架子上。
江寒抽出其中一本看了看,是北乘舟的醫學筆記。
在學術上,北乘舟絕對算不上天資卓越的那一類,但他付出的努力卻不輸任何人。他的筆記向來比江寒寫得更加詳盡,配圖描繪得一絲不苟,不會落下任何一處易被忽視掉的基礎細節。
江寒把筆記放回原處,又走回書桌邊上,重新拿起了那顆檸檬。
除去留在書桌上的這顆檸檬,北陽似乎沒有在這裡留下什麼居住過的痕跡。
但也未必。江寒又想。他對北陽算不上了解,即使對方留下了什麼痕跡,他大概也是察覺不到的。
他尚在走神,背後突然冷不丁地傳來了一句:“江醫生。”
江寒被嚇了一跳。
他猛地轉過身,這才發現房間門口不知何時竟多出了一個人。
北陽一身騎裝,看起來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他站在門邊,朝江寒禮貌地笑了笑:“找我?”
江寒背靠書桌,左手扶著書桌的邊緣,右手仍然背在身後,衝他解釋道:“聽說你要回烏爾丹了,我來同你道個別。”
他的臉上帶著一抹慌張,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但北陽的模樣倒很輕鬆,寒暄似的說:“是啊,終於可以回家了。”
他的語氣很自然,彷彿兩人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江寒默默地鬆了一口氣。
“島上的人們都會搬回去嗎?”他問。
“不是全部。”北陽搖了搖頭,“有些人已經習慣了島上的生活。不過,大多數人都會回去的。”他言簡意賅道,“畢竟,烏爾丹現在百廢待興,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他無意多說,江寒的客套話也說盡了,氣氛一冷,便有些尷尬。
“那我先走——”
“那個是留給我哥的,不能給別人。”
兩人幾乎同時開了口,江寒面露窘色,還沒來得及解釋,北陽突然向他拋來一個東西。江寒條件反射地抬手去接,誰料不但沒能接到,原本藏在右手中的那顆檸檬也脫手滾落到了地上。
“好聞嗎?”北陽問。
這場面真是太狼狽了。江寒彎下腰,伸手撿起了腳邊的檸檬:“我沒……”
“我在那裡,都看見了。”北陽指了指窗外。
江寒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遠處竟有一方寬敞的露臺。
站在那裡恰好能將這臺書桌周圍的一切一覽無餘。
他收回視線,無措地看向滾落到遠處的那顆檸檬。那顆檸檬被人搶先撿了起來。
“朋友之間才需要道別。”北陽把檸檬重新放回桌上,轉過頭看著江寒,不留情面地說,“我記得,江醫生不想與我做朋友。”
(完結章)
他說得太過直接,江寒不願與他起衝突,只好賠了個溫和的笑臉:“我欠你一句道歉,我那天講話實在是太失禮了。”
又是道歉。似乎除了道歉,江醫生就沒有其他話可說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