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羹,安頓妥當後才再度離開。

只剩二人的餐廳空空蕩蕩,白鶴庭沒碰那隻烤雞,用餐勺小口小口地喝著湯。

在駱從野身上,確實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不是神態,更不是身高。

但這變化是從何時開始的……白鶴庭努力地回想。

自他南下前的兩個月,或是三個月,駱從野似乎就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冷靜,剋制,像一臺不帶感情的機器。

即使在床笫之間也從未越過雷池,一旦他退了熱,離開得毫不拖泥帶水。

正像他曾經要求過的一樣——執行一項再普通不過的任務。

正像他所希望的一樣。

燭火忽明忽暗,有幾支眼看就要燃到盡頭,火苗只剩下矮矮一截。

駱從野忽然道:“您在南方,一切都還好吧。”

他頓了頓,又垂下眼,畫蛇添足地補充了一句:“去年冬天挺冷的。”

白鶴庭慢幾拍地抬起頭,回答他:“南方很暖和。”

駱從野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他沒去過南方。準確地說,從出生到此刻,除了烏爾丹與都城,他哪裡都沒有去過。

駱從野的世界裡沒有不冷的冬天。

白鶴庭慢條斯理地喝完整份湯,放下餐勺,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又將髒處折起放在桌上。

“但也算不上好。”說罷,沒給對方接話的機會,起身離開了他本就不應該出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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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開始破呢。

還沒談,怎麼破。

不要急嘛,給不會愛的小情侶一點時間。

跟我唱: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

馬隊連著趕了三天路,晚宴上白鶴庭又沒吃什麼正經東西,臨睡前,蘇幸川命人送了些飽腹的甜品和熱紅酒到他的寢室。

胃部的不適終於得到些許緩解,但酒意也很快上了頭。

白鶴庭推開窗子想要透透氣,卻在料峭春風中被凍了個哆嗦。

他還沒有完全適應北方春夜的溫度。

可這夜風中竟裹挾著一點辛辣的酒味。

這味道並非來自他手中端著的紅葡萄酒,而是……

白鶴庭用一隻手扒住窗框,探著腦袋往下看。

“你站在那兒做什麼?”他衝著庭院中孤零零的身影問。

月色照亮了那張英俊又立體的臉。

駱從野仰頭看他,表情嚴肅,還帶著點兒迷茫。

白鶴庭問了第二遍才反應過來——他的寢室距地面足有二十米高,以他剛才問話時的音量,駱從野是聽不清楚的。

可若大聲喊叫,恐怕要把全府的侍衛都喊過來。

酒液在晃動中灑出些許,染花了暗金色的天鵝絨窗簾。

白鶴庭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真沒想到,有一天他竟要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窗前的人離開了。

駱從野用力跺了一腳地面上垂頭喪氣的影子。

將軍回到都城後主動找了他,這分明是年少時夢寐以求的情景,卻叫他生生搞砸了。

他明明可以選擇一個更加聰明的回答,或者乾脆一口咬死“不知道”。

可偏偏丟出了那樣一句含沙射影的話來。

更可笑的是,他對將軍確實有所隱瞞。

他太糟糕了。

駱從野仍在自怨自艾,一個東西忽然滾落到了他的腳邊。

他抬頭向上看了一眼,這才注意到,白鶴庭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窗前。

他彎下腰,將地上的紙團撿起,一點一點展開,藉著著月光看清了上面的文字。

那是一行秀麗靈動的墨跡,可能因為寫得太急,幾滴墨汁灑落在了雪白的紙面上。

是白鶴庭的筆跡——“你站在那兒做什麼?”

樓下的人影從視野中消失了。

地面鋪滿寂寞的清輝,白鶴庭在窗邊停留了一會兒,待喝完最後一口酒,才將窗子徐徐合上。

房門卻在同一時刻被人一把推開。

春夜的寒意與龍舌蘭酒的濃郁香氣毫不講理地湧入房間,白鶴庭吃驚地轉過頭,在庭院中罰站的年輕人竟然出現在了他的寢室門口。

“為什麼不好?”駱從野沒頭沒尾地問。

白鶴庭花了點時間才想明白他在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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