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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家,他們就這麼叫了。”
他在一國之王面前依然不卑不亢,神情淡漠。和白逸之前得到的情報一樣,是個性格乖僻,但膽量過人的小孩。
“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白逸開門見山地說。
白鶴庭呆了一會兒。
接著,他臉上的平靜漸漸碎裂,瞳孔晃動,神色迷茫,震驚中夾帶著一絲無措。
到底還是個十一歲的孩子。
“聽好了。”白逸笑了笑,溫聲告訴他,“白鶴庭,這是你的名字。”
這個時間家僕們早已就寢,外面沒理由如此嘈雜。駱從野停下手裡的打磨工作,起身走到門邊,推開門朝外面看了一眼。
這一眼給他看傻了。
白鶴庭在眾目睽睽中大步前行,緊跟在他身後的是焦頭爛額的邱沉。
將軍身份高貴,夜闖僕人樓實在有失體面,邱沉抓住一個同樣傻了眼的beta,語速匆忙道:“去把蘇先生叫來。”又提高嗓門,衝眾人喊,“看什麼,都回房間裡去。”想了想,又放低聲音改了口,“別回去,都出來。”
駱從野沒回房間,但也沒出去,仍然愣在原地,搞不清楚狀況。
今晚他離開時將軍明明已經睡了,此時卻從頭到腳穿得齊整,像是剛從什麼正式場合回來。
他還未理清思緒,白鶴庭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身體暖烘烘的,尤其是胸口。
一道熟悉的聲音將白鶴庭從遊離中喚醒:“您知不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白鶴庭茫然地眨了眨眼,發現駱從野正抱著他,與他一同站在一個空間侷促、陳設簡陋的小房間裡。
這房中只有一桌、一凳,和一張窄小的床。
連扇窗戶都沒有。
“我怎麼在這兒?”白鶴庭喃喃地問。
他仍有些恍惚,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腦海裡竟全然沒有印象。
懷裡的人終於有了反應,駱從野長舒一口氣。
將軍剛才當著一群家僕的面,抱住了自己的alpha護衛。
但,這種頭疼事,還是留給蘇先生和邱副官吧。
“不是睡了嗎?”駱從野歪過頭,聲音軟得像一片輕飄飄的羽毛,“有突發軍務?”
他講話時的氣息掃在頸間,又化作一條熱流,緩緩淌入心口。白鶴庭鬆懈了神經,敷衍地“嗯”了聲。
他的模樣像失了魂似的,駱從野猜測道:“很棘手?”
確實棘手,但白鶴庭岔開了話題:“這是你的房間?”
胸前那顆alpha的年輕心臟忽然亂了節奏。
駱從野難為情地咬住下唇,幾秒後才低聲回答:“是。”
他的房間比想象中整潔,視線掃過之處皆是一塵不染。白鶴庭推開他,朝唯一的雜亂之處走了過去。
“哎——”駱從野驚呼一聲。
可惜為時已晚。
房間就這麼兩步大,白鶴庭已經從桌上拿起了那把小匕首。
“你做的?”他問。
駱從野惴惴不安地嚥了口唾沫:“怎麼樣?”
白皙的手指徐徐撫過木質刀柄,上面是手工雕刻的火焰紋樣。
白鶴庭坦率道:“挺粗糙的。”
駱從野感覺自己的心臟被這小匕首戳了個窟窿。
白鶴庭把匕首在手中轉了兩下,又說:“但手感不錯。”
說罷,他從桌上拿起皮刀鞘,又解開自己的腰帶,將刀鞘裝備在了腰帶上。
駱從野又“哎”了一聲。
“怎麼了?”白鶴庭一邊繫腰帶一邊看他。
駱從野自己也對這把匕首不夠滿意,他一直送不出手,但白鶴庭已經把匕首插進了腰間的刀鞘。
他拿得理所應當,甚至都沒問問這匕首做來是幹什麼用的,駱從野只好把千言萬語都咽回肚子裡,低聲說了句:“不怎麼。”
白鶴庭的手仍握在刀柄上,他用指腹摩挲著上面的圖案,若有所思地說:“你是不是很想念自己以前的名字。”
駱從野沒料到他會這麼問。
他靜了靜,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說:“我很喜歡自己現在的名字。”
白鶴庭也安靜了下來。
他曾經也很喜歡自己現在的名字。
直到今晚。
“但我不喜歡您的名字。”駱從野小聲說。
白鶴庭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