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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睡了一日加一夜的樊千秋終於醒了過來。
吃了幾口昨日買的胡餅,喝了兩碗昨夜燒開的水,抹了抹嘴,把門一鎖,朝萬永社趕去。
等他來到萬永社院外時,發現此間熱鬧了許多。
社中子弟三五成群地聚集在院外,正口沫橫飛地議論著前夜發生的那場動盪。
沒想到,這萬永社的人也不少。
樊千秋是前夜那場動亂的主謀,但有幸與他直面的人不多,活著的就更少了。
所以,潑皮惡少年雖煞有介事地討論著前夜之事,卻並不認識走來的樊千秋。
當樊千秋走進院裡時,發現前院裡的人更多了,草草數去,起碼有七八十人。
聚在院中的人比院外的人年紀要一些,臉上的狠勁兒也更足,想來是社裡的中堅。
院外院內加起來有百多號人了,這應該是萬永社所有的子弟。
樊千秋和賀忠約定的時間是巳時,離現在還有半個時辰,他不急著進正堂,而是在廊下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他原本只想聽聽社中子弟是如何議論前夜之事的,可坐下沒多久,一個十八九歲的瘦高個打卒來到了他面前。
這打卒幾乎和樊千秋一樣高了,但長得卻像竹竿一樣,讓人擔心他走在路上都會被風吹倒。
“嗯?未曾見過你,新來的?”瘦高個癟嘴問道。
“嗯,我還未入社,今日來寫入社的券書。”樊千秋答道。
“我入社三個月了,算你的前輩,讓一讓,我也先坐一坐。”瘦高個也不等樊千秋靠邊就一屁股坐了下來。
“自便就是。”樊千秋往一邊挪了挪。
“你可知道他們在討論何事?”瘦高個用下巴朝那人群揚了揚。
“我不知,還請前輩指教。”樊千秋問道。
“他們在議論一個名為樊大的人。”竹竿壓低聲音說道。
“哦?此人有何獨道之處?”
“嘖嘖嘖,此人與你一樣是新入社的子弟,但真狠啊……”瘦高個搖了搖頭,有羨慕之色。
“一個新入社的人,還能狠到哪裡去呢?”樊千秋笑著問道。
“你看看,這你就犯蠢了不是,此人是大昌裡的一個棺匠,在東市還開著一間棺肆……”
“不管春夏還是秋冬,他每個月都要賣五具石棺,那你可知他為何總能賣出五具石棺?”竹竿問道。
“這我不知,還請前輩如實相告。”樊千秋裝傻笑道。
“哼哼,自然是要殺五個人了,前夜他就殺了五個人,其中就包括富昌社的社令周武!”竹竿壓低聲音說道。
“慢慢慢!我分明聽他們說了,那周武是死於自相殘殺,此事縣寺已經有公論。”樊千秋有一些驚訝地問道。
“你曉得個屁,那是……”這瘦高個左右張望一下,才說道,“那是幫樊大遮掩罷了,樊大今日就要接任社丞!”
這謠言聽起來確實非常可怕,但樊千秋倒也絲毫不擔心,說不定到了別處,周武的死因又會被安在別的身上。
“若樊大接任社丞,那原來的社丞田義呢?”樊千秋明知故問道。
“田義和張孝這狗賊,與外人勾結,圖謀社令,已被社令沉塘啦。”瘦高個對自己知道如此多內幕,很得意。
“大兄的訊息倒真是靈通,小弟佩服。”樊千秋笑道。
“看你機靈,以後就可跟著我,定能有一個出頭之日。”瘦高個得意而又桀驁地拍了拍樊千秋的肩膀。
“有勞大兄了。”樊千秋繼續陪對方演道。
“不必如此客氣,我姓曾名豁,安定里人,你姓甚名誰?”瘦高個拱手說道,原來門牙果然缺了一顆。
樊千秋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日頭,時辰已經差不多了。
他在曾豁不解的眼神中站了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而後才轉過來望向坐在地上的曾豁。
“我姓樊名千秋,有名有姓,不叫什麼樊大。”
“以後還要曾大兄提攜。”樊千秋說罷拍了拍曾豁肩膀,朝正堂走去,留後者在廊下發怔。
……
萬永社正堂,氣氛有些肅穆。
此間除了站著賀令和樊千秋之外,還有八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他們都是社中的長老。
堂中的神龕上敬的自然不是關公,而是墨翟——墨家的墨翟!
墨家在秦漢之交時就已經式微,但其在民間還有遺孓和擁躉,那就是橫行的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