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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嬰和田蚡跪在堂中,頓時一驚,不知如何作答。
竇嬰還有一些心裡準備,田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罪在何處,他們只得將身體壓得更低了一些。
“田蚡,你乃百官之首,有統領朝政之責,卻導致長安城發生哄搶市租之亂,實在讓朕寒心!”
“陛下,臣有罪,負了君恩!”田蚡在外朝雖然驕縱,可面對皇帝的質問,又怎敢出言辯駁?
“罰沒你一年的俸祿,另外,你配不上兩千戶的食邑,削減為千戶,以儆效尤!”劉徹說道。
“謝陛下!”田蚡緊張地擦了擦汗,幸虧這飛來的橫禍不算大,削去戶數而已,只算虧點財。
“魏其侯!”劉徹又叫了竇嬰之名。
“老朽在!”竇嬰亦有些顫抖回道。
“你乃三朝老臣,當熟知大漢的律令王法,可你不僅不能約束好親族,事後更想要包庇首惡!”劉徹冷道。
“陛下,老朽昏聵不明,被子侄矇蔽,實在是有負聖恩,有負太皇太后的信任!”竇嬰半真半假哽咽說道。
“大膽!”劉徹突然拍案,那黑硬的驚堂木,都被拍得發出了斷裂之聲,眾人皆驚,不知皇帝為何被激怒。
“你以為把太皇太后搬出來,就能壓朕了!你以為一句昏聵不明,就能洗脫你其他的罪責!?”劉徹怒道。
竇嬰心中一驚,按常理而言,南皮侯都被削了,皇帝縱使對竇家不滿,氣也該消了,為何還如此大動肝火?
他緩緩抬起頭,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了高高在上的皇帝,這一次,他和皇帝的眼神接上了。
在這熟悉的眼神中,竇嬰看到了一種陌生的殺意,這個老朽似乎都掉到了渭河的冰窟窿裡。
看來,自己當真是老了,竟會被皇帝這一眼鎮住!
“竇嬰,你已無官無職,為竇桑林,竟挑唆右內史去長安縣寺搶人,這是干政,這是大不敬,這是謀逆!”
干政、大不敬和謀逆這些字眼滾滾而出,滿堂皆驚,本就在榻上坐立不安的屬官少吏更覺得駭人和慌張。
就連日日夜夜想要鋤掉竇嬰的丞相田蚡,也覺得不可思議,平時極少喜形於色的皇帝,為何會突然震怒?
竇嬰今次雖然有包庇竇桑林的嫌疑,剛才在右內史府縱奴抗令也屬實,但那是竇嬰啊,有資格放肆一些。
總之,都不該與謀逆這大罪牽連到一起。
“陛、陛下,這是冤煞老朽了,老朽一個白丁,怎敢……怎敢……”竇嬰慌了,一時間竟連話都說不清。
不知道為何,他覺得今日的皇帝有些不同。
皇帝有城府不假,可做事總是循序漸進,很有章法,絕不可能如此癲悖,像北城潑皮無賴子一樣突然發難。
北城郭的潑皮無賴子?竇嬰忽然想起來了,那個莫名其妙射殺了竇桑林的樊千秋,不也就是一個潑皮無賴?
發現此處關節,竇嬰背後的冷汗也冒出來了。
難不成,是皇帝教那個樊千秋射殺竇桑林的?
“冤煞?怎敢?”劉徹冷笑著從榻上走下來,行到竇嬰的身邊,說道,“那要不要將何充提上來審一審?”
“陛下,竇桑林雖然罪大惡極,但畢竟是南皮侯唯一的嫡子,老朽也是關心則亂,一時才犯下了大錯啊!”
竇嬰這次的乞求可不是在作假,那已被嚇傻了的何充若來了,還不知道會把什麼事情說出來。
在長安城裡,他可以不將所有人放在眼中,但他知道君臣有別,知道這大漢的頭頂上,只有皇帝一片雲。
可以對任何人放肆,卻不能對皇帝放肆,尤其不能對起了殺心的皇帝放肆。
“關心則亂?好啊,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竇氏宗親之間的情誼倒是親厚。”劉徹冷笑道。
“陛下,老朽有罪,甘願受罰!”竇嬰半真半假地哽咽道。
“甘願受罰?好一個甘願受罰!田蚡!”
“微臣在!”剛才已經受過罰的田蚡連忙立直了身體,有些期待地看著皇帝。
“你來擬旨!”劉徹說道。
“諾!”田蚡急忙擦汗道。
“竇嬰結黨營私,包庇群盜頭目,辱沒太皇太后名望,當以大不敬之罪論處,酌削去其魏其侯的爵位……”
“念其有功於宗廟,餘罪不再追究,竇氏子弟當閉門自省,若再敢仗勢欺人,魚肉鄉里,定然嚴懲不貸!”
“田蚡,都記下了嗎?”劉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