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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何心遠一直都是靠記日記來記錄生活中的事情。剛開始他是事無鉅細什麼都記,等到工作了,見到的事遇到的人多了,他便給自己提了個要求,那就是永遠不記錄讓他感到難過的事情。
他希望他每次翻開日記,曾經的故事時,看到的都是溫暖而可愛的事情。
可他是人,又不是定期釋放空間的電腦回收站而且就算是回收站也刪不乾淨啊,某些悲傷的事情因為印象太過深刻,依舊會留在他的記憶裡。
就像現在,雖然距離被野狗襲擊的晚上過去了好幾天,可何心遠仍然被那件事影響著,甚至晚上做夢時也會被模模糊糊的影像嚇醒。在夢中,他先是被瘋狂的野狗追逐,然後突然間會有一隻巨大的弩箭穿透它的身體,把它殘忍的釘在牆上。
這件事何心遠沒有告訴池駿,一方面是不想讓他為自己憂心,一方面是知道池駿恐怕無法全面理解他的想法。然而他輾轉反側的時候卻瞞不過和他晚上同睡一間屋的弟弟。
趙悠悠急的不得了,他覺得自己嘴笨開導不好何心遠,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對他好,每天光早餐就準備三套,可何心遠吃的恍恍惚惚,甚至拿三明治去沾餛飩醋。
這天中午休息的時候,任真把何心遠叫到了自己辦公室裡。
“心遠,你坐。”任真為他倒了一杯水,關切的開口,“別怪師兄多事啊,但是早上悠悠來找我,說你最近狀態不對,想讓我陪你聊聊,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何心遠有些不好意思:“……啊,我以為悠悠不知道呢,沒想到連他都瞞不過。”
任真笑道:“其實他最關心你了,估計你晚上睡覺的時候翻了幾次身他都知道。”他推了推眼鏡,嚴肅的問,“你最近遇到什麼事情了?是不是你養父母又給你打電話了?怎麼,他們還沒放棄這套房子?”
當初何心遠大病後,和實習公司的官司拉鋸了近一年,最後公司賠償了一筆不小的數額。何心遠的養父母立即跳出來吐苦水,說自己含辛茹苦把他養大有多不容易,現在他們老了不圖享受,只盼望何心遠能夠用這筆錢買套房子,寫在他們的親生女兒名下。
後來何心遠離開家鄉在b市付了一套小房子的首付,但卻沒有寫小妹妹的名。他把賠償的錢分了一半給父母,當做報答他們人生前二十二年的養育之恩,本來此事已了,但最近幾年b市房價飛漲,他父母覺得這筆買賣虧了,一直電話轟炸他讓他拿著房產證回家。
何心遠心灰意懶,乾脆帶著趙悠悠的身份證去了趟房管局,把弟弟的名字添上了。
這事直到現在趙悠悠也不知道,那傻小子還以為自己是借宿哥哥家呢。
何心遠搖搖頭:“不是,自從年初吵了一架後,他們再沒找過我了。”
“那你最近心神不寧的,是因為什麼事?”
在何心遠心中,任真比自己要成熟太多,他醫術高,醫德優,對於寵物與人的關係比自己看的更透徹。他一直希望自己能成為像任真那樣的寵物醫生,永遠能把同情與理智分割的清清楚楚。
只可惜現在的他,依舊是心軟有餘,冷靜不足。
何心遠深吸一口氣,把那隻野狗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了任真。
在聽到野狗腿上也有弩箭的痕跡時,任真的眼裡也出現了濃濃的憤怒。
當說到昏迷的野狗被裝上籠子裡帶走後,何心遠聲音哽咽,他揉了揉鼻子,說:“我知道它們的處理方法是挑不出錯的。可一想到它傷人的原因是因為被人傷害過,我就覺得非常難受……為什麼這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人,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動物的痛苦之上?我很想幫幫它,可是我無能為力。”
任真:“我也很心疼它的遭遇。但是心遠你要知道,你現在把它的性命背在自己身上是沒必要的,該為這一切負責的人不是你,而是那個射出的混蛋。”
“其實道理我明白,但總覺得自己如果在它剛受傷的時候就能遇到它,幫助它,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呢?”
任真搖搖頭:“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就不要去想。身為獸醫,咱們能做的只是竭盡所能幫助動物,而不代表要為他們過去如何受傷、未來如何養傷擔憂。能做的就去做,不能做的,就不要讓自己徒增煩惱。獸醫和寵物相遇的時候永遠是短暫的,你已經在短暫的相遇裡想盡辦法幫它了。”
他又說:“心遠,有同情心是好事,但當同情心成為了你人生的負擔,就沒必要了。”
何心遠沉默了很久,他也在思考著任真的話。
過了足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