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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姮姬暗暗點頭,文硯之所猜測的與自己大致吻合。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前世她確實不知不覺就愛上了郎靈寂,把狼主當了恩主。
郎靈寂以前只是末流的皇室宗親,因攀上了琅琊王氏,才如日中天,進入朝廷中樞,乃至於控制皇帝。
在家族備受寵愛、擁有主持祠堂儀式特殊地位的她,是開啟頭號門閥琅琊王氏的一把鑰匙。她喜歡誰,爹爹便會扶持誰位極人臣,與誰合作。
而當時爹爹看好的人是陳留王司馬玖,他便施了些蠱,叫她鬼迷心竅,退掉與司馬玖的婚約,轉而嫁給他。
那人前世娶她完全出於政治目的,沒有絲毫感情,所以婚前他小意溫柔,婚後他就像變了個人,對她敬而遠之,相敬如冰,在外私養白月光外室。
“文兄分析得在理,乃真知灼見,但……”
她心中感念,又不禁有一分懷疑。
梅骨先生文硯之忠心於帝室,對門閥深惡痛絕,卻對她這門閥之後真心相待,屢屢捨命襄助。這種深厚的情義,已不是簡簡單單的結拜能解釋的了。
“難道時至今日,文兄還想拉攏我去你們的陣營嗎?”
她就算再恨郎靈寂,也不可能背叛自己的階級,背叛在外拼殺的哥哥,背叛為她殫精竭慮謀劃前程的爹爹。
她身上留著琅琊王氏的血,永遠姓王。
文硯之被她質問得一驚,連連搖頭,“不,賢弟與我立場不同,我能理解。”
人與人的思想和出身天差地別,他可以為了天下寒門公道抵制門閥,她同樣可以因為父兄血肉之恩維護門閥。
與其說他對門閥仇視,不如說他只是覺得門閥佔據了天下大量財富不合理。朝中真正的蠹蟲,是那些為了私利隻手摭天的權臣。
她要退婚,而他要為老師陳輔報仇。
某種程度上,他們面臨著一位共同的敵人,目標一致。
所以,可以不計門戶私怨,跨階級合作。
“上次賢弟在草場問我能不能幫你退婚,我當時覺得荒唐,現在冷靜想來,確實能幫到你。”
“鄭蘅兄堂堂名門,有父兄袒護強家族庇佑,之所以遲遲退不了婚,就是那看不見摸不著、疼起來要命的情蠱吧?”
“婆婆幫你拔除了就是。”
王姮姬赫然驚喜,上次與文婆婆談話,尚沒有拔毒的指望,此刻見文硯之似胸有成竹。
她道:“真的嗎?”
文硯之篤定:“是,婆婆和我研究了多日你身上的情蠱,有八成把握了。”
王姮姬呼吸微緊,天知道這幾日她如何把郎靈寂當解藥,實在忍不住了就去見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如果她體內沒有情蠱,退婚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即便朝政那邊難以交接,爹爹和哥哥也會想辦法渡過去。
鼎盛如琅琊王氏,只有旁人來依附,沒有依附旁人,實不必看任何人臉色。
她不敢輕易相信這縷希望,怕又落得一場空,“文兄這般幫我,想得到什麼回報呢?無妨明說。”
這人世間沒有平白無故的示好,如果文硯之想交易什麼,她反倒安心些。
文硯之糾結了片刻,“實不相瞞,小生本來是求回報的,如今卻不成了。”
他的初衷是面見太尉王章,與王章談科舉制的優越性,希望得到豪門的支援,使陛下真正君臨天下。
可由於竹林被查抄,寒門後備力量死傷殆盡,他自己更是被打為六品下才,恐怕今生都與仕途無緣了。
“郎靈寂使我的授業恩師在朝堂上悲憤自戕,作為弟子我心中憤恨。幫助賢弟你退婚,搬倒郎靈寂,為恩師報仇……算是我的一點點私心吧。”
王姮姬稍稍放心,他幫她徹底拔除蠱毒是一份大禮,她只有確定這份大禮對王氏無害的情況下才敢接。
從前是她一個人孤身與那人打擂臺,屢戰屢敗,而今有了文硯之,集合兩人之力量與智慧,或可突破重圍。
只是,他們這組合著實奇怪,出身於兩個相對抗的階級,居然也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心。
文硯之瞥向王姮姬,見她目光清亮,當真一枝桃花蘸春水,美麗不可方物。但美中不足,她眉眼間總籠罩著一層病翳,肌膚也是病態的白,令人怦然意動。
外面謠言都傳他們二人有私情,王小姐背棄權臣未婚夫,移情別戀於一個寒門……文硯之臉色微微泛紅。
“治病之事不宜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