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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沃緊抓妹妹的手腕,不顧一切地向前狂奔,樹枝抽打著臉頰、撕扯著衣裳、抓繞著面板,緊皺的皺紋染上鮮血無比猙獰,他卻無暇顧及。
身後女孩的啜泣掩蓋了達沃沉重的呼吸聲,身上穿著北境農民常見的破衣爛衫。
雪後林路崎嶇起伏,二人一路上跌跌撞撞,停下、哭泣、繼續奔跑,似乎有東西緊隨其後。
兄妹此刻正迷失於哀嚎森林之中,距離最近的人類定居地,是東北方30英里的基斯里夫東方州塞普里奇鎮。
縱使全副武裝的哥薩軍隊都很難安然無恙的穿過這片密林,更別提兩個迷路的孩子。
死亡的陰影無法散去,凜冽寒風拂過兄妹倆的臉蛋,好似有人低語著苦痛和折磨,拖拽著一切逃離這裡的生者。
恐懼成為逃亡的唯一動力。
寒冬時節,食物來源總是困難的,人類如此,野獸也是,半年前經歷了疤痕儀式的達沃清楚背後的情況,他絕不會放任它們擄走自己的妹妹,或者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的地勢緩緩平坦,植被不再高聳。
達沃幾乎能感受到森林盡頭微弱月光,以及混雜在風中的炊煙、烤肉味。
森林邊緣。
死寂的夜晚,偶爾會有讓人不安的尖叫聲從密林傳出,大地表面覆蓋的一層皚皚白雪,雪層折射天穹灑下的皎潔月光,穿過一座矮丘,兩匹厚鬃健馬被拴在樹幹旁,一黑一灰,馬鞍後的行囊裡疊放著長弓和刀劍,粗大鼻腔都噴出濃郁白霧,碗口大的馬蹄刨開雪層尋找食物,暴露出底下掩蓋住的苔原,馬匹不斷低鳴,顯然它們剛經歷過長途奔波。
在背風口處,一男一女收拾出一塊平地,看起來是馬匹的主人。
男人高大魁梧,下巴新長出的胡茬青黑濃密,肩上披著厚重的棕灰色狼皮斗篷,裸露在外的鐵鱗片鱗甲留有數道劃痕,他背後揹著一柄纏繞黑色綁手的長劍,劍名厄瑞波斯,意為“最後救贖”
劍柄末端是某種兇獸雕刻,獸目閃爍著冰冷寒光,腰間還有一把彎刃單手斧,在帝國北部和基斯里夫,斧頭有時比生命還重要。
這身打扮彰顯了作為旅行者的不俗戰力,又帶著一股野性。
他從懷中摸出一隻精密懷錶,看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鐘,隨後又摸出銀質燧石打火機,同行的女人瞬間辨識出上面的標識,出自矮人工匠之手的精巧工藝品。
熟練幾下敲擊頭部燧石,枯枝幹草便升起一團火焰,為寒冷野外帶來唯一一點暖色。
二人不約而同地朝篝火湊近一些,沒有火焰,誰也保障不了安然無恙度過漫長夜晚。
“在荒蠻偏僻的東方州野外紮營,帝國人,你對土地缺乏畏懼心。”
“還有三十英里,大雪封道,騎馬至少還要三天,如果你想在夜晚趕路那麼請便。”
“冒著野外被野獸吃掉的風險?我寧願睡在烏果爾人的遊牧豬圈裡,至少他們的吝嗇眼睛會一刻不停地盯著自己的牲畜。”
“老辦法,一人休息,一人放哨,同意嗎。”
“那和豬圈沒區別了。”
“三年前的奧斯特領狼堡之圍,為了阻擊那群逃竄的邪教徒,我藏匿於奧斯特領的遺棄農場乾草垛,其中滋味難以言表,記憶猶新。”
男人停頓了一下,誠懇道:“奧爾多赫小姐,我還是建議你別睡豬圈。”
被稱為奧爾多赫小姐的年輕女人勾起嘴角,她身著一件棕褐色亞麻針織棉衫,外面套了窄袖皮革的短上衣,皮褲用帶釘的皮帶系在腰帶,修長的雙腿被高筒馬靴所包裹,帶著銀灰的黑色長髮在曼娜斯布里映襯下格外秀麗,纖細的腰身彆著一把單手劍,腰間似乎還有兩柄短火槍藏在短皮衣之下。
“除非你也有過和一頭棕熊在洞穴過冬的經驗。”她站得筆直,下巴向後傾斜,塗抹濃厚煙燻妝的眼底有按耐不住的慍怒,身上帶著一種遙遠國度的異域風情:“我很少聽你提起過去的經歷,萊昂,涉獵的很廣泛麼,和豬睡過?”
年輕女人引以為傲的高個子,比起一旁將毛氈毯鋪在冰冷地面的男人,她卻不具備優勢。
“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不過我在牛圈睡過。”萊昂語氣平靜,他直視女人的藍色雙眸,添柴的手時刻不停。
“帝國農場裡的豬會在你熟睡時啃掉你的腦袋,就像破開一顆西瓜般簡單,而基斯里夫黑豬什麼都吃。”
聽的人既覺得他在說笑話,又不覺得這是一句玩笑。
維妮婭-奧爾多赫,不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