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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巖看著眼前成堆的檔案,疲憊的按了按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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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漫始終記得那一天,從非洲回到陌生而熟悉的家鄉。一個人從舷窗看著窗外的雲和地下模型一般的城市。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回來。也許還抱著最後一絲期待吧。
女人都是傻的。她也不能免俗。
和徐巖在一起十年,分手兩年多,她已經有了獨立的經濟能力,卻還是坐慣經濟艙。她是做銷售的,一年四季到處跑,創業初期為了節約成本,一直委屈自己,直到後來做出名堂了仍是改不過來。她和徐巖走過了最辛苦最難捱的幾年,卻停止在繁花似錦豁然開朗之前。
她排在長長的隊伍裡,等待著取行李,隊伍緩慢的向前,她握著手臂,聽著耳畔嘈雜的說話聲、遠處飛機起落嗡嗡的噪音以及廣播裡中英雙語的航班資訊……
巨大的空港裡來往著各種各樣膚色語言的人們,有人回有人走,有人哭有人笑,彷彿人間百態。
她失戀了。十幾年來她一直偽裝的堅強在失戀後全數被擊潰。多麼庸俗的劇情啊,深愛的男人結婚了,新娘不是她。
光是想想她就淚如雨下。
那天給她遞紙巾的是跟在她身後的一個十來歲的女孩,用蹩腳的普通話對她說:“姐姐,別哭,堅強些。”
連陌生人都知道她不堅強,可是那個相伴十年的人,卻送還了她贈予的禮物,全數否認了他們之間那些溫暖的回憶。他冷靜,他自持,他給她留話:“你是大人,好好照顧自己。”
想起這一切,她難受的閉上了眼睛。陳漫坐在約定好的餐廳裡,手上握著一杯溫熱的清茶,心中最苦澀的聲音響徹在耳畔:
徐巖,你真的覺得我是大人嗎?還是你一直假裝,看不見我的脆弱?
徐巖一貫守時。他準時的出現在她視線裡。那一刻,彷彿十年間兩人在異國他鄉相互扶持從青蔥走向成熟的日子撥開雲霧全數顯現了出來,她心底久久不能平靜,強壓著那些悸動和心痛,她努力用最平常也最美好的姿態面對他。
徐巖沒什麼表情。一坐下來就開門見山要和她談股權。那麼公式化的樣子,彷彿她真的只是個陌生人。
心痛竟是百般難忍,她只覺自己氣若游絲,她緊咬著嘴唇,一字一頓的問他:“你只是為了股權來的對嗎?如果不是我說願意把公司股權賣給你,你不會見我,對嗎?”
徐巖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絕決的點頭:“是。”
毫不留情將她心中所有的期待挫骨揚灰。
她死忍著眼眶裡那些懦弱的象徵,緊握著自己的拳頭,努力冷靜的說:“股權我可以給你。我只想問你一句話。”
徐巖沉默的看了她一眼,點頭:“你問。”
“你一點都不愛我了,是嗎?”她知道這個問題問的很沒有自尊,但是她真的想知道這個答案。十年,她真的放不下。
“這個答案有意義嗎?”徐巖抿了抿嘴唇,用很冷靜的聲音說著最殘忍的話:“我結婚了,我必須對她的一生負責。”
她不甘心,她仰著頭,倔強的問他:“那我呢?”
徐巖沉默片刻,溫柔而緩慢的說:“對不起。”
彷彿一把刀,一片一片凌遲著她的血肉。她彷彿聽到胸腔裡噼裡啪啦的聲音。原來,心碎是這麼疼的感覺。她覺的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當她收到徐巖送還回來的手錶,她就猜到,一切真的結束了。十三年前,她日夜顛倒拼命打工攢錢給他買了第一塊手錶,她開玩笑對他說,以後每年送一塊,等他老了就辦個展覽會,多酷。
可如今,他把一切都退回了。
這就是她愛了十年的男人,曾經她最愛這樣的他,果決專一,一點都沒有那些花心男人的劣根性。可如今她才明白,很多東西,換了位置感受是完全不同的。過去她最愛的,成為如今她最恨的。
她恨這個男人,恨他的痛快,恨他的果決,恨他的清清楚楚。
她喝光了面前的茶,用盡全部的力氣扯出一個笑容對他說:“股權我會走法律程式給你。不用買,我給你。”
“徐巖,”她一字一頓的說:“你可以走了。”
陳漫也不知道那一天她是怎麼離開的。她只覺得自己的雙眼像永遠不會枯竭的海。好像這輩子所有的眼淚都為他流了。那樣的精疲力竭,身體和精神的負荷全都到達了極限。
她一個人坐著電梯下降,觀景電梯讓她能清楚的看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