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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夕顏想了想,又撥通了徐巖的電話。響了很久,久到她快要放棄的時候,徐巖才把電話接起來。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周圍好像很是空曠,他說話聲音不大卻仍然有迴音,電話那頭有些嘈雜,夾雜的都是些她聽不太懂的方言。
徐巖清晰而熟悉的呼吸聲從聽筒傳來:“怎麼了?”
不冷不熱,卻一如平常的溫柔。
“呃……”喬夕顏有些語塞,組織了一會兒才說:“你在哪呢?”
“山裡。”
喬夕顏這才想起公司好像確實最近有一個資助活動正要啟動,他大約是去主持啟動儀式了。這種公益活動一直是徐巖的重點工作方向。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喬夕顏試探著問。
“還要幾天,具體要看進度。”
“哦……”
“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我這邊還有事。”
“好。”
聽筒裡傳來“嘟”的一聲按鍵音。大約是徐巖想按結束通話結果按偏了,手機並沒有結束通話他又沒發現,幾秒後,他似乎直接把手機收回了口袋,聽筒裡的聲音不再像剛才那麼清晰了。
喬夕顏本來準備結束通話,電話那端突然傳來一聲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徐總?您有事?”
徐巖似乎笑了笑,很溫和的說:“沒事,是我太太的電話。”
……
喬夕顏楞了一下,突然就鬆了一口氣。
遠在千里之外的徐巖似乎開始走動了,聽筒裡傳來奇怪的摩擦聲,喬夕顏卻半天都捨不得結束通話。不知道為什麼,徐巖那一句“太太”讓她心裡那些洩氣沮喪的情緒在頃刻間全數不見,突然間,有股不知名的勇氣從胸腔升起,不管徐巖是習慣還是下意識,至少在現在,他心裡,她還是他的太太。
那麼,一切就還來得及。
喬夕顏是典型的衝動派,結束通話電話,她立刻收拾了行李準備出門。她撥通了沈涼的電話,剛一接通就開門見山的問:“沈涼!咱公司雲貴專案第一站的具體地址發給我一下。哦,還有,徐巖下榻的飯店!這個也要給我!”
“……”沈涼被她這劈頭蓋臉的一下子弄的有點蒙,恍恍惚惚的把資料都報給她,還不等她回過神,喬夕顏已經把電話給掛了,她只來得及對著結束通話的電話罵一句:“過河拆橋的臭女人!”
喬夕顏這輩子都沒來過這麼窮山惡水的地方,下了飛機,坐了七八個小時的汽車,崎嶇的山路顛的她吐了四次,胃裡完全吐空了,才終於到達鎮上。
她到達的時候,正是凌晨三點多,大概是暈車暈得實在太嚴重,她也沒什麼心情去欣賞山裡的原生態的風景,除了空氣不錯,她鼻子通了以外,這裡真的沒有給她留下任何好感。若不是徐巖,她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到這樣的地方來。
徐巖下榻的也不是什麼高檔飯店,名字叫“酒店”,其實連城裡的旅館還不如。都什麼時代了,還貼滿那種八十年代流行的花色玻璃紙,弄得不倫不類的。
那大堂大約不到十平方,擺著一張臺子,背後的牆上還像模像樣的掛著四個時間不一樣的時鐘,上面寫著“北京,美國,英國,日本”。
喬夕顏走進去,旁邊還擠著四五個和她一樣風塵僕僕的人,他們叫醒了睡得雲裡霧裡的前臺,準備登記入住。
輪到喬夕顏時,喬夕顏問那睡眼惺忪的前臺小姐:“請問徐巖住哪個房間?”
那小姐一聽到“徐巖”的名字瞬間就醒了,用一臉鄙夷又防備的眼神看著她,冷冷的說:“我們酒店不準做這種生意。”
喬夕顏被她說的一頭霧水,下意識的問:“什麼生意?”問完才一下子想通,人家誤會她是搞特殊服務的。
她一時氣急攻心,把身份證拿出來,“啪——”一聲拍在桌上:“胡說八道什麼玩意兒!我是徐巖他老婆!不信你現在給他打電話!”
那小姐看了一眼桌上的身份證,又狐疑的看了一眼喬夕顏,將信將疑的拿起電話撥通了徐巖房間的號碼。
喬夕顏豎起耳朵也只能聽見她說的話。
“徐總,有一位喬夕顏小姐說是您老婆,現在在前臺。”
“哦,好的。”
“好的。”
“再見。”
結束通話電話,那小姐立刻換上有如春天一般的笑臉對喬夕顏說:“徐太太,您在沙發上坐一會兒,徐總馬上下來。”
“……”
看到徐巖的那一刻,喬夕顏頗有地下黨找到組織兩眼淚汪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