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錄取通知書[無限]

第48章 (第2/2頁)

&esp;江月鹿從城門走了回來，霧氣似乎格外偏愛他，溫柔地在他腰際繞來繞去。他半跪在白骨前，對視著那一雙空洞的眼眸，心中卻知道這個屠戶根本沒在看自己，他的念頭早就不知道蔓散到何處去了。

&esp;&esp;“我聽說要想讓亡魂開口說話，可以讓鬼附身。但他現在沒有死，也就不能用這個辦法。”

&esp;&esp;冷靖贊同點頭。

&esp;&esp;江月鹿端詳著張虎骷髏，沒了血肉的嘴巴口徑變得更寬更大，哪怕不能思考了，眼前這具骷髏還在下意識一開一合呼喚著亡妻的名字。

&esp;&esp;不能用對付鬼的辦法，那隻能用對付人的辦法了。

&esp;&esp;“林菀。”他念起名字。

&esp;&esp;舊人之名在荒涼的舊地帶起一陣幽寂的風，白霧被吹拂到四下，骷髏的雙眼睜大了。

&esp;&esp;“她長什麼樣子？”

&esp;&esp;-

&esp;&esp;每到夜晚降臨，他就會行走在一片空茫茫的白雪大地，那裡沒有花草，沒有同伴，連道路也沒有。

&esp;&esp;他慢慢吞吞走著，辨識不出前方和後方的區別，偶爾抬起頭望向簌簌下落幽靜的雪，更多都在機械地重複著走路的動作。

&esp;&esp;走啊走，走啊走。他還是看不見他人的存在，也不會去想為什麼，一進到這片深邃的雪國，他就像被某種龐大的靜寂淹沒了，遲緩地抬頭，遲緩地邁步，遲緩地想念一個人……想念？落雪吞併著大地的黑暗，也蠶食掉他為數不多的記憶，但似乎有一個人，他一直都沒有忘記。

&esp;&esp;這一天，只會下雪的天空突然響起了聲音。

&esp;&esp;“林菀。”

&esp;&esp;他停下走了十年也不覺疲累的雙腳，愣愣抬頭。

&esp;&esp;啊……那個人的名字……是叫林菀。

&esp;&esp;“她長什麼樣子？”

&esp;&esp;“蝴蝶。”他下意識張嘴。

&esp;&esp;“蝴蝶？”

&esp;&esp;“小小的。”

&esp;&esp;“小小的肩，小小的身，小小的她。不敢動，大風會吹走蝴蝶。”混亂的詞句被他重複了很多遍，終於慢慢能聽出條理，“綠色的衣裙，她穿著綠色的衣裙……站在橋邊，淋溼了……我借給她一把綠色的油紙傘……她說。”緩慢的聲音蓋過了落雪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