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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修遠跑了,屋內,徐田捂著嘴笑了笑,“小媳婦兒還挺害羞。”
屋外哐噹一聲。
李牧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冷然道:“該是水壺打了。”
廚房中,豎起耳朵聽著堂屋一切聲響的仲修遠腳尖上顛著個茶杯,手上一手一個杯子,地上躺著還在晃悠的是泡茶的舊水壺。
一張俊臉漲得通紅的他屏住呼吸,動作迅速且狼狽地撿起了地上的水壺放好,又藏了溼了的衣袖,瞥了一眼門口,迅速轉過身去裝作無事發生。
堂屋,油燈搖曳。
那婦人在屋內忐忑地坐了會兒,期間一直打量著李牧。
片刻後,婦人問道:“你真的是李牧?”
李牧點頭。
那婦人得到答案,黃皮寡瘦的臉有些慘白,她遲疑片刻終還是鼓起勇氣開了口,“我聽說你退役下來了,所以就想著過來問問,你們那隊裡是不是有個叫作楊鐵的人,他怎麼樣了?”
楊鐵,是李牧在軍營的時候小隊長的名字。
他也是這疙瘩的,不過楊鐵家住在鎮子那一頭的山裡,離他們這單程的路來回都要三、四天的時間。
李牧微微抿著嘴,一張稜角分明的臉更顯幾分冷冽,再加上那一雙泛紅的雙眼,煞有些嚇人。
李牧深吸一口氣,顫抖的嘴唇無法言語,只搖了搖頭。
那婦人在李牧搖頭後臉色就更是慘白得毫無血色,她早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雖然家裡並沒有等來死訊,可這時間早已經過了他退役的時間。
如果人還活著,早就回來了。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1。
她盼他早日歸來團聚,卻不知人早已變成河邊枯骨一具,更甚至是連一坡黃土都無,只能風吹雨打為野獸啃食。
兩軍交戰,戰場上將軍一聲令下,便只許士兵向前不許退後,戰鬥結束,有去無回的不過是一紙數字,誰還記得那些屍骨家中是否有人需要通報訊息?
婦人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和李牧說聲謝謝,可哽咽的聲音還沒發出,眼淚就已經啪啪的往下掉。
她連忙抬手用衣角擦臉上的淚水,可眼淚就像決了堤,沒完沒了的落。
她努力忍著,無聲哽咽著,可終還是沒忍住,哭出了聲音。
並不是那種大吵大鬧地嚎啕大哭,而是更為隱忍壓抑的低聲哭泣。她痛苦萬分,那種痛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而是長久壓抑累積的。
那婦人壓抑著哭著,直到她哭得咽過氣去,暈倒在地。
徐田已經看出是怎麼回事,二話不說,趕緊幫著把人抬到了裡屋床上放著。
屋內,片刻後,那婦人在徐田的順氣下清醒過來。
哭暈了又哭醒,月升時分,她總算是緩過勁來。
坐在床上,她抹了臉上的淚水看向床邊的李牧,“謝謝你,要不是你……”話未說完,她又紅了眼。
李牧抿嘴,端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也透著幾分難受。
徐田見了連忙轉移話題,“老嫂子,你也別想太多,這日子還是該過得過。”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其中的酸苦,怕是隻有她自己才真的知道。
那婦人點了點頭,抹去眼角的淚水,無採的眼中已經多了幾分死氣,“其實我早就想到了,只是家裡一直沒有收到死訊,所以才掛念……現在知道了,我也鬆了口氣。”
那婦人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眼淚靜靜地流著,已然沒有了最開始的激動,但此刻說著絕情的話的她,卻更是讓人心疼難受。
同作為女人,女人的勸慰是要容易進心坎子些,徐田知道這道理,可她怎麼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山裡的人,被抓走了一波又一波,向來都是有去無回的,她自己的親爹也是那樣被帶走了然後就再也沒見到的。
現如今剩在村裡的除了一些老弱或還小的男人,就只有一堆女人了。
見那婦人哭,徐田也紅了眼。
李牧想起什麼似的,走到一旁櫃子前蹲下,翻找出個沉甸甸的小破箱子,然後把箱子放在了桌上。
從裡面小心且慎重地拿出一個簪子,李牧把它遞到了那婦人面前。那瞬間,他充血的眼眸中少見的閃爍著溫柔的光芒,“這是楊哥讓我帶回來的。”
年年戰骨埋荒外,能從戰場上送回來的,哪怕只是一星半點兒東西,那都是極其不易的。
那婦人接過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