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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猛的放大,一股寒氣自腳底攀升讓他瞬間手腳冰涼如置冰窖。

看清楚床上之人後,李牧臉上有瞬間的懵怔。

深邃的眉骨,高挺的鼻樑,不笑自有弧度的薄唇,勾人攝魂的黑眸,刀削般的輪廓,一身外露著張狂著的凌厲之氣,那任是任何人看清眼前這個男人都禁不住眸光一亮的俊雅……

雖然此刻他穿著一身不合身且舊亂的大紅喜袍,勾人攝魂的黑眸中滿是冰冷刺骨的殺意,慘白的薄唇抿起,噙著滿腹不甘與怒氣。

整個人沒了以往在軍中時的傲然風骨與凜冽氣勢,反而是散發著一股不堪的狼狽與凌亂,帶著幾分讓人想要征服的倔強與禁/欲,但李牧絕對不會認錯!

不,更準確來說是即使是這人挫骨揚灰他都絕對不會認錯,因為這人分明就是敗仗之國袁國的那常勝將軍——仲修遠!

仲修遠,敵國之將,如同神祗般存在的常勝將軍。

十三歲參軍,十四歲稱將,稱將十年來他屢戰屢勝屢勝屢戰,從無敗績。僅憑一己之力硬是把比他們袁國更大更強的李牧所在的大寧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打得如同喪家之犬,打得屁滾尿流狼狽不堪。

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存在,他們大寧早就已經在十年之前就打贏了這場仗了。

在他們大寧軍營,所有人都恨透了仲修遠,特別是幾個大將,但凡是聽到他的名字就會恨地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

仲修遠長得好看,所有人都知道。

打不過,氣不過,軍營裡一群將士就總拿他的臉說事,提起仲修遠的時候向來都是‘那娘們兒’、‘那娘們兒’的叫,輕蔑得不行。

可是真的戰場上正面扛的時候卻是一個比一個慫包,只知道哆嗦著腿叫下頭計程車兵頂著,好自己逃命。

軍營裡一副模樣,外頭卻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幅模樣。

能打勝仗又長得好看,仲修遠的風光無限,讓不光仲修遠所在的袁國的姑娘鍾情於他,就連他們大寧都有不少人動心,把他奉為神明。

這也讓大寧軍營裡一群姑娘手都沒摸過的大老爺們酸透了心酸掉了牙,提起他的時候更是唾棄得厲害。

但這也就是他們大寧的軍營,據說在袁國軍營裡,這是禁句。

仲修遠最恨別人拿他的長相說事情,拿這說事的,都死了。

他在他們軍營中是出了名的嚴厲冷漠,不喜與人交往,難以親近,加上戰場上對外的狠戾與毒辣,讓所有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戰戰兢兢無時無刻不小心翼翼。

仲修遠是傲氣的,他也確實有那個資本傲氣,可他狂傲卻從不嬌造。

他在軍營中從來不特殊,領兵作戰在草垛子一窩就是兩三天從沒一句抱怨,戰場也從來都衝在第一,這和他們大寧那些從來都是軍營帳篷裡頭說天下的將軍隊長截然不同。

但是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縣太爺見衙役把李牧他們領了進去,問了原因後臉色就有些不耐煩了,開口就要趕人,“沒看見我這正會客嗎?沒點眼力色。”

瘦得跟個猴子精的縣太爺呵斥完那衙役,又低頭哈腰地看向旁邊的人,“秦老爺,您交待這事情我一定給您儘快辦妥,您就放心吧。”

“好,好。”被稱作秦老爺的男人回頭看向門口的鴻叔與李牧,“他們這是?”

“哦,那年輕的是鎮上退下來的兵,前陣子咱們不是打了勝仗嗎?上頭給了些體卹金,說是讓給分發下來。”說起這件事縣太爺就有幾分好笑,“這年頭這樣命大的人可不多,擱咱們附近幾個鄉鎮都算赫赫有名了。”

說話間,縣太爺連忙招手讓旁邊的衙役去拿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體卹金過來。

聽到這事,李牧倒有幾分驚訝。

參軍這麼多年他只聽說過死人家裡有撫卹金,可到底分發下去沒誰知道,活人就更加沒聽說過了。

片刻後,衙役拿了一個小袋子過來遞給了李牧。袋子不小,可裡頭的東西卻少,前後加起來可能也才一兩銀子。

李牧面無表情收了錢,秦老爺卻在這時候笑著開了口,“這上頭分發下來的就這些?”

一兩銀子若給尋常人家倒也能用個半年,可是作為撫卹金就不算多了,特別還是李牧這情況。

縣太爺見秦老爺對這事上心,神色有些怪異,他猶豫片刻後走上前來拿過李牧的錢袋看了看,然後回過頭去瞪向一旁的衙役,“我讓你拿撫卹金,你拿的這是什麼東西?”

那衙役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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