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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就見李牧起了身,穿了衣服。
幾乎是差不多的時間,深夜獨闖他家的那人停下了腳步,緊接著是一聲雞叫般的吼聲在寂靜的夜裡炸開,“李牧,你這個有爹生沒娘養的雜碎,你給老孃滾出來!”
張舒蘭的聲音辨別率很高,因為她的聲音很有特色,明明年紀一大把了,卻還喜歡學著小姑娘捏著嗓子說話。
那罵聲在院子裡一傳開,屋內的李牧和仲修遠就立刻猜出了她是誰。
“你個敢做不敢當的烏龜王八蛋,你給老孃出來,老孃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姓張。”張舒蘭在院子裡直跳腳,越罵越難聽,“你個遭天譴的雜碎,這種事情你居然也幹得出來,虧得老孃之前還一心幫著你……”
“你給老孃出來,敢不敢像個帶把的,這麼窩囊,敢做不敢當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信不信老孃讓你在村裡混不下去?”
張舒蘭的聲音在黑暗中炸開,如同平地驚雷,不光驚醒了半個村的人,就連村外一些飛鳥都被驚飛開始四處亂竄。
李牧披著衣服出了門,站在了那張舒蘭面前,“你做什麼?”
大半夜擾人清夢,而且滿嘴胡言亂語。
“你還好意思問我,你這雜碎居然還好意思問我,我……”張舒蘭氣得不輕,四處張望一圈抓了棍子就往李牧身上招呼,“老孃今天打死你,看你還想不想的起來。”
張舒蘭突然發瘋,李牧猝不及防,好在多年的軍營生涯讓他本能地閃躲開了張舒蘭手中的棍子。
張舒蘭一擊不成,也不知收斂,竟又追了過來要再打。
李牧再次躲開,直接就讓那全力揮出棍子的張舒蘭一個沒站穩,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他早已經劍眉緊鎖,此刻見張舒蘭自己把自己絆倒在地,眉頭立刻皺得更深,眼中也有厭惡浮現。
就在李牧即將有所動作時,那張舒蘭居然又大吼大叫了起來,“天啊殺人啦,李牧他殺人啦!”
“救命啊,李牧他殺人啦!李牧他……”
張舒蘭如同雞叫的聲音刺耳難聽,附近幾戶人家家裡都亮起了燭火。
鴻叔那邊,他已經抱著明顯是被嚇醒了的允兒急衝衝的往這邊跑來。
“出什麼事情了?”鴻叔到了院中一看,立刻瞪向張舒蘭,“大半夜的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李牧也是莫名其妙,他怎麼知道張舒蘭這女人這是哪根筋犯了?
“不知道?你居然還敢給老孃裝傻。”號稱李牧要殺人的張舒蘭從地上蹦了起來,指著李牧鼻子就罵道:“你做了什麼虧心事你會不知道?少在這裡裝傻,我告訴你,我張舒蘭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張舒蘭這又哭又鬧又罵又要打人的,本就不大的小村子早就已經是人盡皆知,這會兒眾人紛紛披著衣服圍了過來看熱鬧。
一看人多,張舒蘭就鬧騰得更加有勁兒了,她指著李牧鼻子衝著眾人哭叫道:“你們給我評評理,這忘恩負義的東西害我兒子被府衙除了名,他是要害死我們家啊,他這是……”
眾人面面相覷,張舒蘭的兒子龔光遠被府衙除名了?
仲修遠咬牙,努力不去想,但卻無法抑制自己的思緒。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坐在屋裡的他越發的侷促不安起來,李牧的話給了他希望,可這希望未免來得太過激烈了些,甚至是激烈得過了頭。
仲修遠坐在床上屏住呼吸靜聽,企圖從門外的腳步聲中推斷出李牧在做些什麼。
屋外,李牧把碗筷洗完之後,擦乾淨了手上的水。
山裡黑得早,霧氣也重,小鴨子才破殼沒多久受不得冷,更加不能沾染太多霜氣,不然容易生病。
李牧進自己家剩下的那間空房子收拾了一番,空出個地兒來後,把吃飽了擠在一起的小鴨子全部提了進去。
其實這些小東西安靜下來不衝著他嘎嘎叫的時候,還是有那麼幾分可愛的。小小隻的,毛茸茸的,還笨笨的,走路都搖搖擺擺讓人擔心會不會摔跤。
安置好鴨子,李牧又在院子中走動了片刻後,這才進了屋。
進屋,李牧反鎖了房門,脫了衣服扔在床頭邊的掛衣架上,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自己脫?”
仲修遠眉頭一跳。
他看向李牧的視線迅速的被收回,被子下的手動了動,無聲地拽著自己的衣襬。
仲修遠是狼狽的,特別是在李牧的面前。
自從遇到李牧之後,他總是被逼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