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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轆轆,馬蕭蕭。
偌大的官道,平坦而寬闊,綿延千里而不絕。
官道,高氏商隊的身影出現。
整整五百輛牛車、馬車,車上滿載著鐵器,用篷布蓋著,鼓囊囊的。
每一輛車上,還插著一支旗子,上書“高”!
哪怕是拉著牛車、馬車的人,都揹負長弓,腰間別著一柄戰刀,蜂腰猿背,目光銳利,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出身。
再不濟,也是行伍出身!
護衛在商隊兩邊,以及前後邊的,也都是膀大腰圓,一身剽悍氣息的兵丁。
雖然沒有頂盔摜甲,卻依稀可見殺伐之氣。
這些兵丁揹負長弓、箭壺,腰間懸著一口長劍或是戰刀,手上握著紅纓槍,面色凝重,步伐穩健,說不定還穿著貼身的輕甲。
這一支高氏商隊,至少有一千人。
沿途的蟊賊估計都不敢打高氏商隊的主意。
那些官吏、節度使,也都會買高行週一個面子。
至少精通人情世故的高行周,會在事先打點好關係。
最佔便宜的,應該是河東節度使劉崇了。
這廝跟楊驍的地盤的接壤,高氏、符氏的商旅都要經過河東,他一定收了不少的關稅,甚至還能得到額外的好處。
當然,楊驍並不在乎這些。
反正劉崇只是喝湯的那個人。
“籲。”
一個身材修長,濃眉大眼,眉宇間跟高懷德頗為相似的年輕人,在來到城外,見到楊驍的儀仗之後,就忙不迭的勒住駿馬的韁繩,隨後朝著楊驍一路小跑過來。
“天平軍衙內馬步軍左都校高懷亮,見過楊節帥!”
高懷亮朝著楊驍抱拳行禮。
人如其名,聲音很是洪亮,而且精神頭看起來很足。
“高都校,不必多禮。”
楊驍環視一週,看著已經停在城外的幾百輛馬車、牛車,頗為好奇的詢問道:“你們這一次,帶來了多少鐵器?”
“回稟楊帥,不多,五百車!”
高懷亮笑吟吟的說道:“這五百車鐵器,除了一部分廢鐵之外,許多都是開採了鐵礦,煉製成的生鐵、熟鐵。”
“只要熔鑄一番,楊帥你們就能隨便打造鐵甲、箭簇、槍頭之類的兵器裝備了。”
“甚好。”
楊驍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又道:“高都校,請你放心。這些鐵器,我也不跟你討價還價了。”
“就以平價交易。文伯,待會兒你跟高都校清點交接一下,適當的給高一些價錢。”
“諾!”
身邊的王樸當即答應下來。
一聽這話,高懷亮的臉色頓時一垮,哭喪著臉道:“別,別。”
“楊帥,不要錢,不要錢……”
“啥?不要錢?”
楊驍環顧左右,然後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哈,高王真是豪氣!”
“居然要白送我楊驍五百車鐵器。高都校,你回去之後,務必要向你父王轉告我的謝意。”
“啊,這……”
懵逼的高懷亮很是懵逼。
怎麼就成了不要錢了?
是不要錢。
但,也不是楊驍所說的白送!
站在一邊的符金盞,看見楊驍這“得意忘形”的模樣,不由得暗暗的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瀟哥兒,你別捉弄人家小高世兄了。”
“高王不要你的錢,想要你的馬。”
聞言,楊驍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上前拍了拍高懷亮的肩膀說:“高都校,別在意,我這人愛開玩笑。”
“你們從鄆州千里迢迢的過來,甚是辛苦。先去驛館休息一下吧。”
“我已經讓人在帥府烹羊宰牛,今晚設宴款待,給你們接風洗塵。”
高懷亮這才心下稍安。
孃的!
這楊八百看著不靠譜。
難怪父王說他少年老成,是個“人精”!
剛剛那一刻,高懷亮是真的懷疑楊驍會不會明搶……
“楊帥,這是我父王讓我交給你的親筆信。請楊帥過目。”
親筆信?
楊驍有些好奇。
難道高行周還信不過自己的兒子,信不過他,要用書信的方式來跟他談判嗎?
不應該。
在楊驍的印象中,高行周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