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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卿家,對於蘇卿所言,你可要為自己辯解什麼嗎?”

劉承佑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史弘肇,想要讓後者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但,史弘肇也自知理虧。

他乾的那些事情,是經不起查證的。

話雖如此,史弘肇也並不害怕劉承佑敢懲處自己。

“哼!”

史弘肇不屑的瞪了一眼蘇逢吉。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此時此刻的蘇逢吉,已經被史弘肇千刀萬剮了。

史弘肇旋即朝著劉承佑躬身行禮道:“官家,老臣要彈劾蘇逢吉!”

“蘇逢吉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朝廷大事的議決、制度草擬,皆由其掌管。”

“然,蘇逢吉學識淺薄,裁決不當,所以使朝廷猶無法度,不施德政,民怨甚多。”

“他在位以權謀私,收納賄賂,早就招致了朝野上下一片怨憤!”

頓了一下,史弘肇慨然道:“蘇逢吉不知道幹了多少骯髒腌臢之事,卻是從未被檢舉過!”

“今年年初,李永吉自鳳翔初到京師,蘇逢吉認為李永吉是故秦王李從榮之子,家世王侯,當有奇貨,便派人告訴李永吉,許以一州之官,而求其先父李從榮之玉帶。”

“李永吉並無此物,蘇逢吉卻派人到集市上購買,說是價值數千緡,責成李永吉奉獻給他。”

“這不是變相的讓人賄賂公行嗎?”

“再有,王筠在晉末使楚,由楚地返回京師,蘇逢吉料想王筠定得楚王重賄,便派人向王筠索取,王筠無奈,只好以其橐裝之半獻之。”

“而蘇逢吉之妻武氏去世,他還強迫百官和州鎮百姓送綾羅絹帛,以備縞素!”

“官家!”

史弘肇一臉痛心疾首的神色,嘆氣道:“蘇逢吉這潑才,是在公然索要他人之賄賂!敲詐勒索!”

“這且不說!蘇逢吉的生活還極度奢靡,他常命家廚做山珍海味或於私第大張酒宴,以召朝中權貴,每次耗資千餘緡。”

“而且蘇逢吉生性殘酷,好殺戮。”

“他隨先帝在太原時,先帝過生日,命其清理獄囚,為之祈福,稱之為‘靜獄’。”

“官家不妨猜一猜,當時蘇逢吉是如何為之?”

“他到獄中,不問犯罪輕重,統統處斬,回報說:‘獄淨矣。’這枉殺了多少無辜之人,難道不是草芥人命嗎?”

“這……”

聽完史弘肇的這一番話,包括劉承佑在內,朝中的公卿百官,都不由得瞠目結舌,一個個為之倍感震驚。

實際上,對於蘇逢吉的“醜惡嘴臉”,所作所為,滿朝文武,那都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沒有誰會把這些事情,擺到明面上去說。

相互揭短!

坐到他們這個位置上,都沒有幾個屁股底下是乾淨的。

當渾濁成為常態,清白就是一種罪過!

在上行下效的情況下,朝中的公卿百官絕大多數都是一丘之貉。

好比蘇逢吉和史弘肇,貪汙腐化的程度差不多。

他們不過是在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現在二人相互彈劾,相互拆臺!

為的就是想扳倒對方。

殊不知,他們也是狗咬狗一嘴毛罷了。

此時此刻,劉承佑的臉色頗為難看。

“蘇卿,史相公說的這些事情,屬實嗎?”

聞言,蘇逢吉的臉上為之煞白,額角不自覺的滲出了細汗。

他的眼珠子轉悠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向劉承佑進言道:“官家,請不要聽信史弘肇的一面之詞!”

“他是在信口雌黃!是在毀謗臣!”

史弘肇有沒有在毀謗蘇逢吉,難道後者的心裡沒有逼數嗎?

看著史弘肇和蘇逢吉狗咬狗的這一幕,劉承佑的嘴角噙著一抹譏諷的笑意,甚是自得。

對於這兩個先帝劉知遠留下來的重臣,劉承佑是不滿已久了。

這時,史弘肇又冷笑一聲,瞥了一眼蘇逢吉說道:“蘇逢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本相有沒有在毀謗你,你自己心裡清楚。”

“官家!”

一名穿著一襲絳紅色朝服,濃眉大眼的官員,忽然手持牙笏站了起身,向劉承佑進言道:“臣有事啟奏!”

“說。”

劉承佑淡淡的掃了一眼這個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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