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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楊驍的這個請求，劉承佑的眼中不禁閃過了一抹狐疑的神色。
楊驍自己也知道，自己提出如此要求，難免會受到劉承佑的猜疑。
但，他必須要這麼做。
眼前這個年輕的官家，可不是什麼善茬。
生性多疑，動輒殺人！
在原來的歷史上，劉承佑就是聽信了李業等人的讒言，把郭威的妻兒全部殺害，這才直接逼反了郭威，讓後漢走向了滅亡。
郭威也是膝下無子，最終只好將皇位傳給了養子柴榮。
有鑑於此，楊驍怎能不防？
就算他不會公然造反，但是汴京在不久之後，會迎來一場鉅變，甚至是大亂，這是楊驍可以預見的事情。
他的妻兒都留在汴京，這是非常危險的。
一著不慎，楊驍的妻妾、兒女們，很有可能會遭到殺害，或者被挾持……
到時候，讓楊驍如何自處？
劉承佑心中不滿楊驍的這一請求，卻也不好發作，悶聲道：“楊驍，你應該知道，像你這樣的節度使，一些家眷是要留在京城的。”
“你捨不得自己的家眷，情有可原，只是朝廷的規矩不能破壞。”
“這樣，你讓自己的一妾一子，留在汴京吧。吃穿用度什麼的，無需發愁，朕也會照顧他們的。”
“至於玉仙以及繼忠，朕和太后都捨不得她們母子。”
這已經是劉承佑所能給出的最大讓步了。
質子的傳統，由來已久。
像是楊驍這樣手握重兵，出鎮一方的節度使，一般都會有一兩個夫人、兒子留在京城，以防不測。
倘若楊驍真的起兵造反，最先倒黴的，肯定是留在京城的妻兒。
“多謝官家。”
……
夜幕降臨。
楊驍在家宴上，跟自己的一眾妻妾，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他準備返回明州，只是除了劉玉仙、楊繼忠之外，他還要留下一妾一子，繼續待在京城做人質。
得知此事，符金盞、符二妹、衛鳳嬌等諸女，都不由得面面相覷。
在楊驍的眾妻妾當中，還沒有生養的，是符大娘子、秦仙兒、李凝香，她們不必擔心自己會留在京城做人質。
而李秀玉生的是女兒，劉玉仙走不了，故而二女也不必發愁。
花見羞的話，雖然給楊驍生了楊繼遷，卻並沒有任何名分。
所以，還合適留在京城做人質的，也就符二妹、衛鳳嬌和她們各自的兒子。
“夫君，讓妾身和繼恩留在京城吧。”
符二妹的貝齒輕咬豐唇，鼓起勇氣，對楊驍柔聲道：“妾身聽說明州乃是苦寒之地，還貧瘠，遠不及京城這般繁華。”
“妾身從小就嬌生慣養的，怕是適應不了明州的生活。”
“還請夫君允准。”
符二妹的話音一落，楊驍就忍不住對她投去了憐愛的目光。
她的這番說辭，只是在寬慰楊驍罷了。
如果楊驍果真要起兵造反，或是圖謀不軌，符二妹以及楊繼恩留在京城做人質，危險係數那是非常之高的。
似楊驍這樣的梟雄，一旦要做大事，也不會顧及到妻兒的死活……
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符二妹也做好了這種準備。
當然，她相信自己的丈夫不會這般鐵石心腸。
最主要的，還是那種分離之苦，讓符二妹有些難以接受。
現在，隨著符二妹這一開腔，原本還在遲疑不決，拿不定主意的衛鳳嬌，也是跟著說道：“夫君，還是讓妾身跟繼元留在京城吧。”
“繼元是你的長子，雖然是庶長子，但他也有責任，為你分憂。”
“夫君你即將遠行，妾身跟繼元就留在京城，等你回來。”
聞聽此言，楊驍的心中頗為感動，臉上卻還是一種淺淺的笑意，道：“好了，又不是生離死別的。”
“我這一去明州，遲早會回來的。”
“你們都不要多心了。”
最終，楊驍還是決定，把衛鳳嬌、楊繼元母子二人留在汴京。
他的確沒有起兵作亂的想法。
只是，倘若經常真的發生重大變故，還是兵荒馬亂的那種，楊驍的妻兒肯定是要倒黴的。
譬如史弘肇要是起兵造反，豈能不第一時間把楊驍的妻兒都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