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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烘烘、毛茸茸的,緊緊束著她。

還在不斷絞緊,要嵌進她的小腿似的。

池白榆感覺到微弱的疼,正想踢開那條尾巴,狐尾就自個兒收了回去。

沈銜玉撐著古琴勉強起身,因看不見,視線空茫茫落下。

“抱歉,”他氣息不穩道,“它們偶爾……會有些不聽話。”

自己的尾巴還會不聽話?

池白榆正要應聲,就藉著暗淡燭火瞧清了他的臉。

原本灰撲撲的眼眸裡揉進了些許金芒,更為銳利、明顯的尖牙抵在唇上。眼梢也變得微微往上吊著,看起來像是在笑般。

他在變成狐狸。

這念頭打池白榆腦中劃過,她突然想起什麼。

“沒、沒事。”說著,她忙從懷裡掏出述和給她的簿冊。

剛才她翻到其中一頁,述和用硃筆在上面勾畫了好幾處,還寫了不少札記。但那會兒恰好趕上他讓她來鎖妖樓,她沒細看就走了。

她匆匆翻著,那方的沈銜玉已顧不得催促她離開,而是在桌上摸索著琴譜。

那條被他強行收回去的尾巴,此時又悄無聲息地探出,如遊蛇般靠近了池白榆。

池白榆餘光剛瞥見那條尾巴,就被它纏住了。

還來?

她踢了下,試圖將其踹開。

但那尾巴頑固得很,緊緊貼著她,同時像藤蔓纏樹似的,順著她的小腿攀附而上,拉拽著她靠近沈銜玉。

見踹不開,池白榆索性不管了,飛快翻著簿冊。

終於,一面畫滿紅圈的書頁闖入眼簾。

找到了!

她的指腹在上面遊移著,最終定於一處。

上面寫得清清楚楚:宅中陰氣過重,每逢十五,化狐,性兇殘。

原來是這樣。

她緊盯著那幾行小字,蹙眉不展。

昨天恰好是十五,所以伏雁柏才說沈銜玉不會見人。

就是因為趕上十五,他會化出狐狸妖形。

可今天呢?

今天都已經十六了,他怎麼還在妖化?

不論緣由如何,繼續跟一個隨時有可能暴走的兇殘狐妖待下去實在太危險。

但要是就這麼走了,伏雁柏也還在外面等著。

那到時候就不止是危險了,很可能直接送命!

再想想,再想想……能有什麼辦法?

她的視線四處飄著,試圖先找到一樣趁手的、能把腿上的尾巴撬開的工具。

但忽地,她注意到他近乎伏身在案,不斷摸索著掉了的琴譜。

琴譜?

她驀然想起剛才來前,他一直在彈琴。

也是琴聲止住後,他才開始化出妖形。

所以他是在用琴聲穩住人形嗎?

他說的急事,也是這件?

她反應過來,快步上前。

“你要找琴譜?”她問,“都掉地上散成幾頁了。”

那琴譜是一本棕皮簿子,線裝的,大概使用的時間太久,剛才又被他拂落在地,這會兒線斷了,簿冊也四散開。

沈銜玉壓抑著急促吐息,儘量從混亂思緒中抽出心神,理解她話裡的意思。

他清楚感覺到體內的妖氣在變亂。

叫囂著、橫衝直撞著要闖出來。

“是……”他梗了下喉嚨,扼要解釋,“要用琴音,以防化妖。”

聽她說琴譜都掉在地上了,他又躬伏下身,茫然摸找著。

“你找錯地方了。”池白榆繞至他右側,想把琴譜撿起來。

可一看地上的情況,她登時愣在那兒。

琴譜的確掉落在地,一張張紙頁上卻都空白無字。

她起先以為是僅有單面寫了字,便順手撿起一張,翻過。

但另一面也是一片空白。

都沒字。

這什麼情況。

她眼一移,突然發現不對勁。

書上是沒字兒,地面上卻散著許多墨字。

那些漆黑的墨字跟螞蟻似的,在地上四處亂爬。

粗略看過去,她就沒一個字是認識的。那些字看起來像篆文,像梵文,又像符紙上畫的古怪符文。

她突然想起以前在書上看見過,狐族的狐書就是這樣,生僻古怪。

除了狐狸,誰都看不懂。

“字都掉出來了。”她看著那些亂跑的字,冒出一句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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