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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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淺,卻實實在在地看了過來。
不是盲人。
那他和盲狐難不成是孿生兄弟?
又或僅僅是披了一張與盲狐一模一樣的皮?
且不論他倆有何關係,只能說還好。
還好不是真骷髏,長了張人臉。
不然她真想不出該如何做到攻略一具骷髏架子。
亂七八糟的問題在她腦中飛速盤旋,那方的男人僅掃她一眼,就又收回了視線。
雖然長得一樣,但不同於盲狐唇邊抿著的客氣淡笑,他的唇角壓得平直,臉色更蒼白,顯得更為陰鬱。
也不正眼看人,而是斜斜的一睇。
一個如水中月,看著溫柔平和,卻又蒙了層朦朧水霧,給人難以靠近的疏離感。
另一個更像是夜裡搖曳的竹影,帶著令人警惕的森寒。
池白榆斟酌著,打算直接告訴他她是新來的畫師。
至於從哪兒來,誰請的,這些一概不談。
邊走邊看,儘可能先套到有用的資訊。
只是她剛往前一步,身後就響起陣腳步聲。
她回身看了眼。
來的是之前那個高個子奴僕。
剛才還健步如飛的人,這會兒跟鞋底子上黏了漿糊一樣,慢慢蹭蹭地往前拖。
面發白,身作顫,眼神亂飄。
池白榆視線一落,看見那隻折得扭曲古怪的紙鶴被他捏在手裡,露出一角,上面寫著“沈見越”三個字。
想來就是那位“沈公子”的名字了。
“沈公子,”許是怕極,高個兒沒看池白榆,直直盯著水榭中的孤冷人影,聲音抖得厲害,“公子找我,是有何事吩咐?”
“就在那兒,別過來。”沈見越突然開口,嗓子有點兒啞。
高個兒倏然停下。
沈見越沒看他,只問:“你有何意圖?”
這話把那奴僕問蒙了,他嚥了口唾沫:“小的沒聽懂公子這話的意思,還望沈公子明示。”
“你在背地裡密謀著什麼?是打算殺了我?”沈見越垂眸畫著什麼,筆沒停。
高個兒神情慌懼道:“沈公子,這可是天大的誤會!您為貴客,我怎會害您?”
沈見越頭也沒抬:“你以為我不知道?前日你與那叫青鴿的小僕密謀,往我的墨水裡摻了毒。”
高個兒一愣,額上肉眼可見地滲出薄汗:“沈、沈公子,定是青鴿胡言亂語!定是他——”
“今日,”沈見越打斷他,“你在另一小僕面前說我的畫害了青鴿,又想趕我出去——這不是意欲謀害我麼?”
高個兒臉上血色漸褪,急急往前:“不是,是——”
話說一半,便戛然而止於一聲“噗嗤——”輕響中。
池白榆的臉上忽濺來幾滴血。
溫熱、溼黏。
她瞳仁一緊,腦子空白了一瞬。
片刻,她僵硬移過視線。
左旁,那高個兒奴僕僵停在原地,一隻腳還抬在半空。
原本被他握在手裡的紙鶴,不知何時已經鑽出來了,大張開嘴,死死咬在他的頸側。
從她的視角望過去,甚而能看見紙鶴口中一排排細密尖利的牙齒。
血呼啦啦地往外冒,那高個兒似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不住翕合著嘴,不知是想說話,還是在喘氣。
但他的頸動脈已被咬破,血從頸上的傷、從嘴,汩汩流出。
沒一會兒,他便僵直摔倒在地,沒了氣息。
霎時間,池白榆沒法動彈。
並非被嚇著了,而是那隻紙鶴在咬破高個兒的脖子後,竟跳到了她的身上。
它帶著溼乎乎的血,三兩下就攀上了她的頸子。
她甚而能聽見牙齒磨動時的刺耳聲響,細密又尖銳地往耳朵裡鑽,堪比催命符。
要命!
這東西的牙齒比刀還利,一下就能咬斷她的脖子。
而那骷髏鬼看起來並沒有干涉的意思,甚至到現在連頭都沒抬一下。
不在意她是誰,也根本不關心她的生死。
她的胸腔突突跳了陣,彷彿有什麼東西要撞出來。
驚懼一下攫住了她的意識,反使她在一瞬間穩下心神。
“這是你畫的?”她忽開口。
沈見越並未抬眸。
那跟小怪物似的紙鶴已緊緊挨上她的頸側,她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