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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這裡大條了。
先不說李儒,就只說忠厚寬篤的田儀。他是董卓府中的主薄,表面上只是負責掌管文書的佐吏,可實際上主薄通常參贊機要。董卓及重要文職官員不在的時候,他還要總領府事。
前一點,田儀在參贊機要方面雖有些欠缺,但他為人謹慎忠厚,辦事認真,是董卓用得極為放心的一個人。
最重要的一點,董卓畢竟是邊塞武人,難得士大夫階層信任。涼州那戰亂之地能出田儀這麼一位寒士輔佐他,實在是董卓的幸運。
另外李儒才智無雙,沉穩狠辣,更是董卓不可或缺的一條臂膀。在董卓的親信體系當中,李儒一向擔任著總秘書長的職責。可以說,董卓要是少了李儒,連最基本的太尉府瑣事都處理不開,更不要說董卓如今還想打造一個自己心儀的朝廷。
現在,雖說董璜是董卓的親侄子,可一上來就逼得李儒和田儀這兩位董卓難得信任、也不可或缺的兩大文職鬧辭職,這實在太讓董卓難堪了。
尤其這三人無論怎麼說,也都是董卓的親信。暗地裡誰也看不起誰不要緊,可如此堂而皇之地鬧內訌,實際上就是變相在羞辱董卓統御無方。
更不要說此時還當著蔡邕、蔡琰、何鹹這些外人的面,更相當於狠狠抽了董卓一巴掌。
可在這件事上,董卓一點也怪罪不到李儒和田儀頭上。畢竟此事是董璜逼迫在先,李儒和田儀只能被迫反擊。
所以,董卓一腔又惱又恨的怒火,便一股腦兒撒在董璜頭上:“簡直豈有此理!老夫只知你仗著祖母寵溺,為所欲為,卻不料你竟如此無法無天!文優和田主薄向來忠心耿耿,豈是會有二心之人?”
猶如一頭憤怒的雄獅向董璜怒吼的時候,董卓其實很想同時報以拳腳,以表達自己對董璜的失望和憤恨。可惜當著蔡邕這等大儒的面,他真不好將動輒打罵的兇狠拿出來,只能用滿臉的怒容和怒氣衝衝的大喝,來表述著他的立場。
看著董卓那咆哮的兇猛面容,以及恨不得一腳踹自己臉上的衝動,董璜的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
他在大街上遭遇的屈辱已經夠嚴重了,支援他來到這裡的信念,就是篤定自己的叔父一定會替自己出口氣,殺了那個該死的何鹹。
可他怎麼都想不到,與自己有些血脈之親的叔父,竟然會當著外人的面如此對待自己。
但董璜他仍不罷休,他堅信自己的叔父內心其實還是向著自己的。或許只是因為一些朝堂的政事,叔父才不得不給李儒和田儀幾分薄面。
由此,董璜眼珠轉了一圈,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站起來道:“叔父,此事確非小侄惹禍在先,實乃何鹹他無事生非!叔父如今執掌朝廷重權,乃天下所繫。可他何鹹三番兩次羞辱小侄,將我董家臉面踩在腳底,如此所為,豈非說明他何家賊心不死,欲與我董家為敵?”
“更甚者,他何鹹處心積慮結交叔父麾下重屬。如今更迷惑地郎中令和主薄二人是非不分,以辭官來脅迫叔父。”說到這裡,董璜吃力的跪在當地,雖然腹股骨折之處痛徹心扉,他依舊不肯站起來:“叔父,小侄一心為何家計,萬望叔父體察!”
這一番話比起剛才的胡亂撕咬,顯然上了不少檔次。含沙射影指摘何鹹包藏禍心,全力與董家為敵。依著董卓在邊塞對付那些羌胡的粗暴做法,很可能就會因此將何鹹推出去一刀斬訖。
可一旁的李儒,卻暗自嘆息了一聲,為董璜的無知感到悲哀。或許,董璜這傢伙是被何鹹三番兩次坑傻了,連汙衊的本事兒都忘記了。
如今的董卓一心撲在大業上面,最厭惡的便是有人將他董家這一小家掛在嘴上。畢竟,董卓如今所謀所做都是國事。可董璜開口閉嘴董家,很會讓人認為董卓所作所為,就是在為一己私利而弄權。
更重要的是,董璜根本不知道十幾日前,何鹹一番治世之策,可謂給董卓今後的大業指出了一條大道。董卓不怕何鹹跟自己手下人走得過近,相反他最怕何鹹疏遠太尉府。
畢竟,如何鹹這種已表露出自己價值的人,董卓更多考慮的是如何收為己用,而不是隨意誅殺。若何鹹一副拒董卓千里之外的模樣,反倒才會讓董卓左右為難,不知該是殺還是留。
果然不出李儒所料,董卓聽完這番話,皺著眉頭便道:“悉文同文優、田主薄結交之事,是老夫授意的。所商議之事,皆乃家國重情。”
說完這句,董卓似乎也很奇怪,不由便多嘴問了一句:“你說悉文無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