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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了白知薇。
和一般的精神病患者相比,林與善不但智商極高,而且很會偽裝自己。
他騙白知薇說他是被家裡人賣到這邊當勞力的黑戶,好不容易才從山裡逃了出來,根本沒地方可去。
白知薇見他生得俊俏,身世可憐,便一時心軟收留了他,還幫他弄了個假身份,找了正經工作。
這期間林與善很安分,他表現得與正常人沒有差別,甚至比一般人更加睿智冷靜。直到他們帶著年幼的白知薇搬到附近的城鎮,他才逐漸顯露出本性。
他專門挑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下手,有時候還會將一些到此務工的外來人員騙至家中殺害。他下手極其狠辣,往往一刀封喉,放血後再進行肢解和掩埋。
按理來說他在家中做這些應該很快就能引起白知薇的注意,但據白知薇說,她也是那日撞見林與善在後院中處理屍體才偶然發現的,之前並不知道他一直在家中殺人分屍。
案發之後一直有人質疑她是知情的,但這種事很難找出確切的證據。林與善被槍決後,她才從搬離調養院,帶著白桑榆回了那棟死過無數人的房子。
面對那些因為林與善而辱罵,指責她的人,她表現得十分淡然,甚至還會像往常一樣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對她沒有產生太大的影響,可就在一個漂亮的黃昏,她選擇了沉塘自殺。
白桑榆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沒了生機,在盛開的蓮花簇擁下平靜地飄蕩著……
留在身邊,早晚不愛也得愛
那是白桑榆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他時常會想白知薇並不是自殺,她興許是腳滑落進池塘,又或者是被人推下去的,總歸不可能是自殺。
自殺這個詞是不該出現在白知薇這樣的人身上的,她是那麼陽光,溫柔,和藹。可隨著白桑榆經歷的事越來越多,見過的人越來越多,他才明白,原來死掉是那麼稀疏平常的一件事。
每個人都會死掉,以各種各樣的方式,痛苦的,快樂的,慘烈的,幸福的,這個世界充斥著死亡,無法避免的死亡。
那活著的意義呢?
白桑榆曾經問過白知薇很多次這個問題,可他從來沒有得到過確切的答案,或者說白知薇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林與善死後,她變得很奇怪,她開始害怕白桑榆,不願意去直視他,也不再像往常一樣擁抱他,只是冷冷地要求他背誦各種經文。
她說這是用來洗刷罪過的,因為白桑榆是魔鬼的兒子,如果不這樣做,他早晚會淪為和林與善一樣的人。可有時候她又會說他們是山神的後裔,神明會眷顧他們,會讓每個人都有好的結局。
白桑榆從未把這些話放在心上,他不覺得自己會變成林與善,但他們卻一口咬定那就是他的結局,因為他的身體裡留著和魔鬼一樣的血。
每一個知道他過去的人總是畏懼他,厭棄他,在他們心中,不論他本身是什麼樣的,做過什麼樣的事,他都和過去發生的事密不可分,就好像那些枉死之人的鮮血染紅的是他的手掌。
但這一次他似乎遇到了一個很不一樣的人……
聽見白桑榆那帶著危險意味的警告,顧臨川並沒有畏懼,他直視著白桑榆的眼睛,吻上那單薄而冰冷的嘴唇。
菸草和酒精混雜在一起,酸甜,苦澀,濃烈,這是很奇怪的味覺體驗,可顧臨川卻喜歡得要死。
他想告訴白桑榆,他真得很愛他,不管發生什麼都很愛他,可這樣洶湧的情感是無法用那一兩個重複的詞語去表達的,所以顧臨川問白桑榆,“哥,那你會殺掉我嗎?”
“……”
“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我的死亡,他們總是伴隨著痛苦和折磨,但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我想……能死在你的懷裡應該是很幸福的。”
白桑榆的煙停在原處,菸灰落在他的指尖,他卻毫無察覺,只是看著面前的人出神。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顧臨川,是該笑話他傻,還是該罵他是大蠢貨,又或者勉為其難誇耀他的痴情?
白桑榆想不明白怎麼說合適,索性便不說了,他把剩下的半根菸按滅,丟掉,轉過身,不再去看顧臨川,只是像往常一樣溫和地說,“時間不早了,回去吧。”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到別墅以後,白桑榆和顧臨川說晚安。
顧臨川拉住他,問他為什麼不能給自己一個確切的答案。
月色平靜地灑在白桑榆的身上,他看著顧臨川,稠密的眼簾垂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