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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氣憤,又是為誰而悲傷。”
“我不瞭解你,也不瞭解他。”白桑榆認真道,“但我能感覺到,你對他的感情,讓你變得自卑了,或者說,你在害怕什麼,但說真的,邵嵐……像你這樣的人,也會有害怕和憂慮的事嗎?”
聞言,邵嵐嗤笑一聲,“一無所有的人才不知道害怕,因為他們已經沒什麼可以失去的,我有很多東西,憂慮和擔心的事自然也很多,這樣說雖然有些虛偽,但有時候我真的會很羨慕你,你可以順著你的心意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我……我需要顧慮很多,不管做什麼都得時刻防備那些藏在暗處的危險。”
白桑榆簡單評價道,“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是啊,所以我才會擔心,會害怕他不能理解我所做的決定。不知道在你心中我是什麼樣的,但我的確……不算一個好人。”
白桑榆問他,“這很重要嗎?”
邵嵐站到窗前,他的整個身體都被柔和的陽光所覆蓋,幾乎及腰的長髮被一根翠綠色的簪子挽住,白桑榆能清晰察覺到他情感的變化,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個世界上表裡如一的人很少,不管在哪,身處何種社會地位,當一個人進入社會後,總是會戴上一張面具,把自己的所思所想都藏著面具之下。
“至少對於他來說很重要。”
白桑榆像是想起一些有趣的事,譏笑道,“但他怎麼看都不像是很會遵紀守法的人。”
“你不瞭解他。”邵嵐的嘴角微微上揚,“很多事不是一兩句話就說得清的。”
“但我瞭解你的困境……”白桑榆說,“雖然我對你們那些所謂感情一竅不通,但我知道如果一個人,或者一段情感讓你感到痛苦和低沉,那你最好遠離他們,你的生活,生命都是以你為基礎的,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就代表你們不合適。”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要是實在想不通就親口去問問吧,如果他沒法接受你壞的一面,那就只能說明,在他心中你並沒有那麼重要,或者他愛的只是你好的那一面,而不是真正的一個名叫邵嵐的人。”
“……”
邵嵐長久沒有說話,就在白桑榆想要離開前,他突然問道,“你聽說過俄狄浦斯的故事嗎?”
“俄狄浦斯王?”
“嗯,年輕的王因為一個詛咒,在無意間殺掉了自己的父親,和自己的母親結為夫妻,他所做的這些事為整個國家帶來了災難,為了贖罪和這個國家的希望,他只能將自己放逐。”
“你想說明什麼?”
邵嵐轉過身,鄭重地看向白桑榆,“你覺得俄狄浦斯錯了嗎?”
“他沒做錯什麼,在殺父也好,娶母也好,在這些事發生時他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只是命運如此。”
“那他為什麼依舊會被審判?”
“因為命運如此。”白桑榆說,“命運在很多時候就是——沒有人犯下任何過錯,但痛苦和災難依舊會降臨。”
“……”
“如果我是俄狄浦斯。”白桑榆走到邵嵐身邊,輕聲對他說,“我不會為我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懺悔,如果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任何意義嗎?“
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呢?
寧蘇父親的事是顧臨川告訴秦樂施的,那天他們正在凌波門看日出,寧蘇睡著了,就靠在他肩頭。
秦樂施沒有回顧臨川的訊息,只是盯著天邊才升起沒多久的太陽出神。
他說不出自己對那個他從未見過面的父親懷有什麼樣的感情,他所知道的關於林與善的一切都是來源於其他人,他的母親仰慕那個人,其他人畏懼那個人,而桑榆厭惡那個人。
他們的描述構成了一個名叫林與善的幽靈,他纏繞在秦樂施的身上,給他打上代表痛苦和罪惡的印記。
但寧蘇應當是恨林與善入骨的,甚至為了這份仇恨放棄了桑榆。
那同樣身為林與善兒子的我呢?
秦樂施下意識垂眸去看靠在自己肩上的人,寧蘇睡得很沉,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每一下都牽扯著他的心。
七八月份是彌南最熱的時候,太陽才從天邊升起沒多久,溼熱的暑氣已經將四周籠罩,秦樂施想伸手去拿傘,只輕微動一下身子,一直靠著的人便醒了。
大概臥底時期留下的職業病,寧蘇總是睡得很淺,只要一點風吹草動就會立即睜開眼睛,哪怕後來辭了職也沒變過,有時候甚至要靠安眠類藥物才能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