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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
笑笑,轉過頭去,把話莫名其妙撒在和風中便不管不顧,拂袍而起,挽捲袖子步至桃樹底下,粗壯的樹根裂土而出,像人帶著些似有似無的吃醋異樣,都顯得彆扭。彎腰曲腿蹲下,赤手刨土,不多時便挖出了一個大坑,氣勢不減,似要掘地三尺。
阮廂被說中的愁因,發神數刻,等想通之後才覺不妥,“雖是如此,多大的功勞都不能與傷害一事相比,恩是恩過是過,阮廂還是能分清。”
這才消停了這場獨自一人的挖掘之苦,他拍走手上的泥點子,佯裝不在意。
空氣中有一股濃郁桃花腐爛的香氣,埋在底下的桃花釀也終見日,散發出絲絲酒香,撩人心醉。
“痛苦遭過,道理我也與你說了,我大發善心收留你可不是為你療傷治癒舊情,崔裴骨子裡商人狡黠作風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能有此番作為,背後骯髒手段沈杜若遠遠不及,你還要聽聽?”
他本想著追問霓裳羽衣舞由來始終,卻被阮廂徹底帶偏,一時心緒不穩,說罷繼續挖土,裝著桃花釀的青花瓷罐子已露出半個瓶身。
“我與崔裴也相處了十幾載,箇中是何作風如今也知曉明白,便不用城南王細說了。”她不忍把傷疤揭露在陽光下,被人把過去說得一文不值。對崔裴有恨,需要一個清清楚楚的說法,在此之前,她不想討論更多。
特別是李郢湛這等花花腸腸的公子哥,便是有多遠便離多遠。
李郢湛明顯看出來阮廂不想他介入他們二人之事,哼笑一聲,把桃花釀拎了起來,雙目灼灼,似要吃醉才肯罷休。
起身放至檯面,懶懶坐下,憋著一股氣,不去看她,聲音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難得的桃花盛宴,娘子不願說,便不說,來賞賞這酒。”
阮廂倒沒想什麼,像個自在無事人,湊近好奇地打量起來這瓶雕著玉蘭花的桃花釀,“都說美酒越久越醇,這一看便是下了不少功夫,城南王如此抬愛,阮廂不知如何答謝了。”
分外客氣。
“不是什麼樂善好施之人,要你還的還在後面,你也別擔心,此番純屬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吃酒,至於是誰,阿貓阿狗也行。”心裡不暢快,卻不知吐出來了更是難受,滿酒斟滿,小碰了阮廂琉璃杯,便一口悶,不等與人對酌。
冰涼涼的清酒入腸,才把不快濁氣趕走些,清醒後自嘲笑笑,反倒自己小家子作風了。
吃完搖晃手裡的琉璃盞,意猶未盡,桃花釀雖香味四溢,方圓百里皆能醉人,但入口化開那刻才是真正的九天攬月,人間至妙。
“暢飲痛快,小酌品雅,吃法不同,感受不同,酒不易醉人,但小娘子身子才恢復,小酌為好。”他掠過阮廂琉璃盞,嘴角有些放縱的笑,“嚐嚐看。”
她幾乎未吃過酒,偶爾阿玥宿醉回來渾身酒氣,臭哄哄的,可為何見他酌酒的樣子卻是憂鬱破碎,不是常人所說那般酒後亂性,怪讓人心生可憐,或許在他心中也有不得意之時。
思及此,酒真是個好東西,於是拿起來試探地抿了一口,細細回味。
有時候崔裴深夜歸來也總帶上一壺,她吵著要吃上一口,崔裴不許,哄她不過清湯寡水味道,自己倒吃得欲生.欲死,那時她總聽崔裴的話,根本不會頂撞。
現兒破例,才明白世間男子為何沉迷此物,原來不僅香醇美味,更是能讓人一時忘記煩擾,脫離塵囂,在迷離中彌補遺憾……
她一口一口吃下去,學著平康坊那些男子,一面想探探此酒到底又何魅力,一面醉意上腦昏昏沉沉。
模糊中她似乎看見了崔裴從綠野花叢中向她走來,一顰一笑皆是過去那樣兒,可不知為何,越是靠近,她越害怕,直到倆人相觸才驚得醒過來,額頭直冒冷汗。
“怎麼了?”李郢湛看她不適,把她手裡的琉璃盞取下,適才搖搖晃晃灑下幾滴,杯裡所剩不多。
“無事。”她拂去冷汗,有種劫後餘生之感,“這酒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還能使人產生幻覺,方才如夢境一般,真真嚇人。”
李郢湛不知道她想著誰,但也能猜一二,“不勝酒力且有執念之人,確實能幻生虛像,如若我猜得不錯,娘子是想起了過往?”說此話時,他又悶了一口,神情輕鬆像在喝水一樣。
阮廂點點頭,還未能從適才懼怕裡走出來,只是微微一笑。
日光暗了些,眼瞧著白日盡去,倆人各懷著心事往回走,桃花灼灼依舊美不勝收,空空的酒瓶子卻顯得格外寂寥。
二人一路上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