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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嗯,天亮見。”

&esp;&esp; 除夕

&esp;&esp;小塔沒有當初的小球好養活。

&esp;&esp;她什麼都吃,也什麼都不吃。常常是哪吒和敖丙換著喂,才勉強吃下一點流食。這流食還不能是普通的流食,必須是拌了自制桂花蜜的米湯。

&esp;&esp;有一回下人偷懶,不願到愈發寒冷的棚子裡取花蜜,便舀了點婆子從市集購回打算帶回家吃的蜜充數。小塔一聞到湯味,別過頭說什麼都不肯動,最後還揮手把湯打翻,得哪吒兩句埋怨。

&esp;&esp;在得知真相後,殷素知重罰那個換花蜜的下人。自此之後,府內上下再也不敢對這位小小姐怠慢。

&esp;&esp;等敖丙逐漸摸索到女兒的飲食口味,新年來了。

&esp;&esp;除夕當日,三界一片繁華。

&esp;&esp;陳塘關內張燈結綵,鞭炮聲從早到晚不停歇。換上新衣的孩子們結伴在熙攘的街道中穿行,歡聲笑語不斷。

&esp;&esp;小球得了玩伴送的小魚燈籠,急匆匆跑回正給小塔介紹物什的敖丙前,高舉起手,炫耀似的說:“娘,您看,這個像不像小魚仙君?”

&esp;&esp;小魚仙君是條鯉魚,原先生活在李府花園的池塘裡,小球很小的時候就同他一道玩耍。後它修煉得當,越過龍門,得道昇天,被封為錦鯉大仙。

&esp;&esp;“還真是有幾分神似。”敖丙笑,“等小魚下凡來拜年時,送給他當新年禮物罷。”

&esp;&esp;“我正有此意。”

&esp;&esp;說話間,哪吒自一群婦人當中大包小包地擠出,看上去有點狼狽。趁敖丙為他整理衣領時問道:“你要的是這些麼?可有弄錯?要是錯了,我退了重買。”

&esp;&esp;“不必不必。”敖丙忙說,“這些挺好的,辛苦你了。”

&esp;&esp;一對上哪吒的眼神,小塔頓時張開雙臂,大喊一聲‘烏啦啦’。

&esp;&esp;“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小球問。

&esp;&esp;敖丙搖頭,抬眼去看哪吒,對方同樣茫然不知。

&esp;&esp;沉默片刻,哪吒道:“管他是什麼,至少證明小塔不是個啞巴。對吧,小塔。”

&esp;&esp;小塔又回了句烏啦啦,逗笑三人。

&esp;&esp;傍晚的街道相較白日來說更為熱鬧,紡織的女子、磨谷的漢子洗去一身疲憊,或是影單影只,或是拖家帶口地在街上閒逛,偶爾遇上鐘意的商品,駐足攤前同小販討價還價。

&esp;&esp;“明年會是個豐收年罷?”哪吒自言自語。

&esp;&esp;敖丙當即回答,“會的。”

&esp;&esp;說完,二人對視一笑,轉身回家。

&esp;&esp;因小塔是女娃,破殼之後的澡都交由殷素知負責。她從一開始就不抗拒,還極為高興地對著自己的祖母拍手。

&esp;&esp;而迎新的沐浴更是不可怠慢,在四人到家後不久,殷素知就帶人來抱孩子,還囑咐小廝將準備好的熱湯擺好。

&esp;&esp;這習俗敖丙大致有些瞭解,二話不說,帶著小球去泡澡。

&esp;&esp;“那我呢?”

&esp;&esp;“那裡不是還有一個麼?”敖丙指了指靠近門口的木桶,“還沒風,不容易著涼。”

&esp;&esp;哪吒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你就忍心讓我在大門前洗澡?萬一有人進來,那我不是要被看光麼?”

&esp;&esp;“要是看光了,你就對人家負責。”敖丙調侃,順手給門上布了個結界,“快點過去。等會兒娘就該抱辰兒回來了,到時還真是要被人看。”

&esp;&esp;哪吒心不甘情不願地脫了衣服下水,邊聽小球的感嘆邊往身上潑水。

&esp;&esp;“娘,你好白啊。我可以摸一下你的尾巴嗎?”

&esp;&esp;“娘,你生得真好看。還是窩在孃的懷裡最舒服。”

&esp;&esp;哪吒雙拳捶著水面,一口銀牙咯吱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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